“岭南的事儿你知道多少?”
景稚月放下手里的书,摁着额角说:“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很少听到跟岭南有关的消息?”
空竹有些意外她突然问起这个,愣了下说:“奴婢一直在望京,对岭南只是有所耳闻,知道的也有限,王妃若是想知道的话,不如叫沐将军来问问?”
“沐念白知道?”
“奴婢听闻沐将军曾跟王爷在岭南住过一段时间,想来是知情的。”
其实想知道这些直接问王爷更快,可显而易见,刚经历过两场剿匪的景稚月现在并不想见到谢空青。
景稚月沉吟片刻,说:“去看看沐念白在做什么。”
半刻钟后,匆匆结束了手上的活儿的沐念白带着笑迈步而入。
“属下给王妃请安。”
“坐吧。”
景稚月示意空雾给他倒茶,等他坐下了才说:“我近来总是听人说起岭南,可翻了一些书找到的东西有限,听说你在岭南待过?”
沐念白也不含糊,大大方方地笑着点头。
“属下是在岭南小住过一段时间,王妃有什么想问的?”
这话一出,愣住的人变成了景稚月。
她想问的太多了。
一时半会儿间竟是没想到应该从哪儿先问起。
沐念白也许是察觉到她的停顿,想了想说:“王妃既是暂时没想到重点,那属下不如先捡自己知道的说说?”
“行,你说。”
沐念白从善如流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捏着手里的折扇慢条斯理地说:“岭南在多年前其实是一个独立的小国,地处在大乾和大邺两国交界的地带,并不附属于任何一方,这一三足鼎立之势持续百年,变化出在八十年前。”
八十年前,大乾率先掀起纷争,正式跟大邺交战。
一开始岭南无心掺和,可抵不过战火的迅速蔓延。
一个夹在两个强国之间的小国,想在更迭不断的战火中保住自身的平安太难,顺风吹过去的硝烟很快就让这个地方沦陷在了战火之中。
不得已之下,当时的岭南国主选择了跟大乾合作,抵御大邺的侵袭。
联手抵抗强敌的时候,岭南和大乾的关系还算和睦,可和睦仅持续到大邺的战败。
大邺的兵马退出大乾国界后,战火稍熄,可当时的大乾皇帝意识到了岭南的强势,不想再让自己的侧卧之榻有这么个实力不俗的隐患,出人意料的宣布对岭南动兵,想借机将岭南收入大乾的版图。
一开始宣布动兵的时候,大乾的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场短暂的征服之战,可最后的结果却是让人说不出的焦灼。
整整五年,五年的大小规模不断交锋,野心勃勃的大乾皇帝始终未能如愿把岭南拿下,甚至还为此折损了不少强悍兵马。
当然,在大乾的猛烈攻势下,原本底蕴就不算深厚的岭南也深受其害,遭遇了史上最大的一次危机。
沐念白不知想到什么,难掩唏嘘地啧了一声,幽幽道:“当年那种情形其实岭南是撑不下去的,如果大乾再坚持一段时间,君主的征服之心也定可成真,只可惜当时大乾的处境也不乐观。”
大战刚结束,不管是朝中还是民间,所有被摧毁的一切都在等待漫长的时间来休养生息。
战火不止,对外的消耗都会翻倍加诸于内部,造成的损害几乎是同步的。
谁都不想再打下去了。
不管是装作非常强势的大乾,还是一直在靠着最后一口气强撑的岭南,双方都已经陷入了不可再继续的僵局。
在这样的关键时候,岭南当时的宰相提出了求同存异之策。
岭南主动求和,并且表示以后可归于大乾附属,对大乾行附属国之礼,愿意每隔五年主动向大乾送无数珍宝以表敬意,只求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