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你个下贱胚子也配?!”
秋杰安因为体内药效发作的缘故只能倒在地上,连脖子都抬不起来,却半点没影响他的口头发挥。
“你跟谢空青是一路的下贱货色!你们就是祸乱天下的罪人!”
“老子就算是死,也绝不可能……”
“那你就去死吧。”
景稚月面上的笑宛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是让人触之胆寒的冰冷。
她要笑不笑地看了秋杰安一眼,毫无起伏地说:“我听说他驻守上陵八年,搞出来一个什么百兽笼?”
早已打听好各种内幕的福子低声说:“回王妃的话,正是如此。”
福子目光如刀地看着秋杰安,低低地说:“此人镇守期间,但凡有百姓做出忤逆之举,必处以极刑,还会人将死不死时把人扔进豢养了虎狼野兽的牢笼里,赏野兽杀人食人为乐。”
景稚月听完面露鄙夷,冷嗤道:“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就你这样的,还当真不配死得太轻巧了。”
“肖将军。”
“末将在。”
景稚月抬手朝着秋杰安随意一指,淡淡地说:“拉出去挑断四肢经脉,拴了脖子挂在城墙上。”
“他不是喜欢看野兽啄食人肉吗?”
“大战过后必有苍鹰百虫觅食,给他个机会,让他睁大眼好生看个仔细。”
上陵曾是岭南之地,被秋杰安折磨过的人也都多是岭南人。
在场的人对他的仇恨就足以活活溺死他。
故而无人觉得景稚月此举残忍,反而是觉得大呼了一口郁结之气。
早该如此了。
岭南被大乾和大邺欺压多年尝尽血泪,此等深仇大恨,早就该用敌人的鲜血来洗清了!
首战告捷,岭南大军中一片欢欣鼓舞。
肖云成很是费了一番力气才清点完战利品和俘虏,都等不及洗清身上的血污,就着急忙慌地跑去给景稚月报喜。
可他一进去,景稚月就被扑鼻而来的血腥气冲得打了个干呕。
在战场上一往无前的少年将军,面对景稚月突如其来的干呕弄了个猝不及防。
他们从王城出征至此已经快两个月了。
一日赶一日似的,景稚月腹部隆起的速度快到让人咂舌,摘去了披风后凸起的明显腰线,更是让肖云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在此镇住了军心的人其实是个应该被娇养在王宫中的孕妇。
可她却在此看尽了残忍的杀戮和各种脏污。
肖云成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几大步,险些直接退出了营帐。
看出他的局促,景稚月无奈道:“不碍事儿。”
肚子里的这个小崽子前几个月都挺安分,不闹腾也不折腾人,可最近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整日整日的闹腾。
她吐了一场脸色不太好看,等坐下来就对着肖云成说:“站那么远做什么?”
“你不走近些,我怎么给你对症下药?”
肖云成没想到自己的一点小伤都被她看到了,猛地一猝后无措道:“都是些皮外伤,王女就不必……”
“旧伤陈疾都是自小伤拖延而起的,年轻人这时候大意,等年老了有的是你受罪的时候。”
景稚月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了几句,惹得在场的人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她分明是在场之人中最小的,可说出的话老气横秋的,活像是比别人多活了一辈子似的。
景稚月瞥见他们脸上的好笑也不辩解,只是说:“来吧,先把药开了再说。”
肖云成忍着不安坐下,没多久就拿到了一张景稚月亲诊的药方。
除此外,还有一个精致小巧的瓷瓶。
“这是疗愈内伤的药,拿回去一日吃一粒,吃上十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