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力行惹是生非。
捅破了天也面不改色。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谢空青的脸上甚至还很理直气壮。
他是真一点儿没觉着心虚。
景稚月勉强让苏澈放下了悬在嗓子眼的戒备心,哭笑不得地说:“明明都忙得焦头烂额的了,你是从哪儿腾出来的手去吓唬桑念悦?”
“这么吓唬她一下,有什么好处吗?”
本来岭南王庭里对谢空青的强横就非议颇多,现在再闹上这么一场,更棒了。
人人谈及谢空青时都立马变色,恨不得马上拎棍子把人打出去才算安心。
谢空青把玩着她的手指,心不在焉地说:“你就当我是闲的。”
“你还能闲到这份儿上?”
景稚月泄愤似的揪住他的耳朵尖,可手指转了半天却只是叹道:“她害不了我。”
“你太紧张了。”
桑念悦对她是有敌意,可这点儿敌意对她而言算不得什么。
就算桑念悦真的起了恶胆跟大乾或者是大邺挑拨的人合作,她也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其实……
“你让我如何能不紧张?”
谢空青蜷着自己无处安放的两条腿靠在景稚月的腿上,把脸贴在她的腹部闷闷地说:“我发现自己的确是想错了一些东西。”
景稚月微妙扬眉:“你还能有错了的时候?”
“当然有。”
他始终担心景稚月的立场会被人质疑,担心自己过分张扬会导致她被迫夹在中间左右为。
所以在涉及岭南的事情上,无论大小他都始终保持着自己应有的距离,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想借此来证明自己的立场,免得景稚月会难受。
可事实上呢?
他的收敛换来的依旧是别有用心的猜忌。
既如此,他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保护一个人的办法,最好的法子就是把潜在的敌人尽数消灭。
只要他的手腕够硬,景稚月就不会有危险。
只要他的屠刀下为此付出代价的人越多,景稚月就永远安全。
谢空青话中的强横让景稚月无言以对,可自眼底弥散开的却是点点的柔意。
“所以你调了那么多兵马,把人围一通吓唬就走了?”
“谁说我只是想吓唬她?”
谢空青好笑道:“月儿,我真的会杀她。”
并且真的这样打算过。
景稚月警告似的揪了揪他的耳朵,凑近了低低地说:“这话可不能说给我父王听见。”
“不过话说回来,马上就要到王城了,你打算怎么跟我父王交代?”
大女婿险些杀了二女儿,这话怎么说都有些滑稽。
可谢空青却皮厚地抓着她的手蹭了蹭,不以为意地说:“月儿会保护我的。”
“那你可想错了。”
景稚月顺势捏了他的脸一把,幽幽道:“我可是准备提了你去谢罪的。”
“你舍得?”
“那我可太舍得了。”
夫妻俩在车厢里斗嘴拌趣,车厢外的其他人却紧张到大气都不敢出。
负责护送景稚月回王城的是个年轻小将。
他无措地回头看了一眼马车,凑在苏澈的身边担心地说:“苏大人,淮南王要跟着咱们一起回王城吗?”
这可是差点绞杀了二王女和岭南大军的活阎王啊!
真要把人带回去?
苏澈也很发愁。
可愁有什么用?
他忍着焦灼说:“王女在,想来淮南王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小将对此很不乐观:“王女能管得住吗?”
他说完不等苏澈回答就自顾自地说:“不过淮南王的胆儿是真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