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生孩子这一事上他帮不上实在的忙,可他在与不在到底是不一样的。
起码他在的话,自己没那么恐慌。
他想着这个忍不住支起了半边身子,皱眉道:“你的医术这么厉害,真的没有办法让生产的过程确保万无一失吗?”
这些日子他一边跟褚庆双耗着,一边四处搜罗可用的名医。
可据青竹考察后得出的结论是:那些人差王妃的医术差远了。
也就是说压根没用。
谢空青想到自己从各个大夫那里听来的生产风险,就止不住的心惊肉跳,盯着还在肚子里蹬腿儿的小崽子,忍无可忍地咬牙:“再折腾你娘亲,等你……”
“你是小孩子吗?”
景稚月哭笑不得地揪了他耳朵一把,无奈地说:“这话你都问我多少遍了?都跟你说了,不会有事儿的。”
她比谁都怕死。
自有孕以来也一直都小心养着,风险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夸张。
可谢空青还是不放心。
景稚月忍不住说:“世上那么多妇人都生孩子,那不都没事儿吗?”
“别人如何能跟你比?”
谢空青神色莫测地揽住她的腰,小声说:“总之你别撵我,撵了我也哪儿都不去。”
“在你和孩子都平安无事之前,我就要守着你们。”
问就是寸步不离。
谢空青嘴上嚷嚷着不走,实际上也是这么做的。
头两日景稚月还对他的痴缠颇有耐心,可也仅限于久别重逢的前两日。
这日景稚月实在被他叨叨烦了,叹气说:“你就不能找点儿别的事儿做吗?”
一刻不落就这么吃喝拉撒地围着她打转,她真的要炸了。
谢空青这会儿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想也不想地说:“眼下除了你的事儿,我还能有什么事儿可忙?”
他夜里忙着给景稚月翻身垫腰,白日里还要学着如何按摩穴位消除浮肿,顺带端茶递水嘘寒问暖。
就这一桩事儿已经够忙得不可开交的了,他哪儿顾得上别人?
景稚月被逗笑了,说:“来都来了,去见个人吧。”
“谁?”
“据说在大牢里也一直在坚持骂你的弟弟,褚庆安。”
谢空青空有所谓的大邺皇族血脉,可实际上他跟大邺皇族的人都不熟。
毫不夸张地说,还都有仇。
褚庆安是被孟先生亲手擒获的,几日前就押送抵达了岭南王城。
可对此人该如何处置,却是众说纷纭一时难齐。
景稚月伸出食指点了点谢空青无声聚拢的眉心,轻轻地说:“既然是想谈和,那就不可再杀他了,知道吗?”
大邺皇帝这次总共派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领兵出征,褚庆然已经死在了谢空青的手里,褚庆安就不可再死了。
只是留下这人的命不难,其中可图的好处却可以慢慢细想。
“此人留在岭南是个祸患,你去看一眼顺带把人提走,等你想好了怎么跟大邺谈,就当个筹码一起送出去,保不齐能多换二两白银呢?”
谢空青失笑道:“关押在岭南的俘虏,就这么给了我拿去换好处?”
景稚月笑得坦然:“给你怎么了?”
“人是孟先生带领玄甲军擒获的,交由你处置理所当然。”
如果有人有意见,她自然也有办法把多话的人嘴堵上。
谢空青瞧着还是恹恹的不太想动,可景稚月忍不了了。
她推着人手动起身,打发道:“听闻这位皇子脾性大得很,不光是骂你狼心狗肺,还连带着咒我猪狗不如,我暂时不方便过去讨晦气,你去帮我瞧瞧,不行就抽烂他的那张臭嘴。”
谢空青本来是不想去的,可一听这话来了劲儿,扔下一句我去给你撒气就去了。
福子是个人精,见了就笑吟吟地说:“王爷这是在哄您欢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