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中的狗咬狗没发生,谢空青和岭南王的互相牵制也成了一夜破灭的幻想,雪花片似的从四处不断朝着望京飞来的急报,无声无息间将望京变成了窒息的深渊。
身在笼中者,无人可幸免。
早些时候还在翘着腿等看热闹的人坐不住了,一心想着观望的人也开始火烧屁股,等青州被攻破的消息传来,整个望京皇城更是在瞬间就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完了。
这回是彻底完了。
皇上多日未眠神态疯魔,赤红着双眼抓着跑进来的人怒道:“宣平侯那边得手了吗?”
“他都到禹州那么长时间了,怎么现在还没传出景稚月的死讯?!”
来人强忍着惊惶跪在地上,死死地低着头小声说:“回皇上的话,外头刚传回的消息,淮南王妃压根就没离开过岭南,禹州的人只是个转移注意力的幌子,宣平侯已经死了……”
宣平侯无从得知更多的消息,一心只想着完成了皇上的密旨好回望京保全自己的荣华。
所以他抵达禹州后就想方设法地想跟景稚月碰面。
可景稚月压根就不在禹州。
他折腾许久,实在是等不下去了,误以为谢空青跟岭南王打得正激烈,一咬牙就决定冒险下手。
可天罗地网是早就张开的,鱼儿自投罗网唯一的下场就只能是安心等死。
宣平侯等人在禹州连一丝浪都未能激起,悄无声息间就被人送上了死路。
皇上癫狂地跌坐在龙椅上,恍如惊梦似的喃喃道:“是假的?”
“景稚月不在禹州?”
“所以谢空青跟岭南王根本就没闹翻,那这段时间外头的传闻是怎么回事儿?岭南大军和谢空青的玄甲军为何频繁拉锯调动?”
兵部尚书黑着脸说:“当然是为了做戏给大乾看。”
不把戏份做足了,如何能让人取信?
这段时间来谢空青和岭南大肆调动兵马,这本来是应该在第一时间引起警惕防备的,可因为皇上笃定这是谢空青和岭南王在互相撕扯,抱着隔岸观火的侥幸愣是没做一点儿准备。
现在好了。
本以为是隔岸烧的火直接集到了自己的身,被燎起了一身的火泡才想到上火着急。
皇上阴沉着脸咬牙说:“谢空青主攻青州,同步进攻麟州和甘州的主将是谁?”
“麟州主将是岭南的二王女桑念悦,甘州主将是早前自大邺投奔淮南王的贲雷虎。”
桑念悦,贲雷虎。
这毫不相干的二者居然能在一起默契地配合行动,步调如此一致,唯一能说得通的解释就是他们都听令于同一个统帅。
岭南和谢空青联手了……
谢空青又一次耍了他!
皇上狰狞的脸上阴沉逐渐晕开,早已被架空的兵部尚书见状深深吸气,面色凝重地说:“皇上,谢空青手中兵已超百万,岭南大军也来势汹汹,此战对我大乾极其不利。”
“依微臣之见,此时大乾最好是先放下芥蒂主动求和,等……”
“求和?”
“胡尚书莫不是在说笑。”
深得皇上宠幸的许大人幽幽地说:“宣平侯就是被派出求和的,可你看他的下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