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非稍迟一步的细节注意到的人很少。
可却让得到的消息的景稚月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看样子他俩配合得还算不错?”
桑念悦都直接开口留人了,可见的确是不想放吴非走。
谢空青小心翼翼地抱着睡着的谢珏,微妙道:“应该算不错吧,吴非还给桑念悦挡过刀呢。”
聪明人很少会让自己陷入险境,吴非那小子挡刀的时候可没半点犹豫。
景稚月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错愕道:“都到这一步了?”
谢空青毫无心理负担地开始造谣:“不然你以为呢?”
“听说他帮桑念悦挡刀的时候命悬一线,桑念悦不吃不喝地守着,生怕他会被阎王收了命去,情比命坚呢。”
他说得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儿,景稚月一时也没察觉到哪儿不太对。
唯独跟着谢空青一起前来的雷傲隔着车厢听到了,一言难尽地面皮抽搐。
福子这个老狐狸注意到了不对,凑上去小声说:“雷将军,是王爷说的这么回事儿吗?”
他怎么觉得王爷在瞎扯?
雷傲心情复杂地回头望了一眼车厢,确定里头的人听不到自己说话,压低了声音说:“吴公子是帮二王女挡了一下,只是擦破了点儿皮。”
那点儿血痕连伤口都算不上,吴非甚至都没找军医处理。
而且吴非主动挡刀明显出自大局,也不是为了什么男女私情,两军对战的情况下一切当以主帅为重,当然是谁受伤都可以,绝对不能是桑念悦受伤。
但是这事实怎么到了王爷的嘴里,突然就变了味儿呢?
雷傲难以接受自己视作英明战神的王爷造谣生事,表情复杂地嘀咕:“王爷怎么对吴公子那么大的敌意?”
他直接就是在诋毁吴非的清白!
福子尴尬地呵了两声,攥紧了缰绳在心里嘟囔:那当然是因为王爷防备着吴非跟王妃过于亲近啊!
男人的嫉妒心真可怕。
谢空青一路走一路造谣,还没抵达望京呢,就擅自做主把吴非的一颗少男心彻底许给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桑念悦。
反正碰谁的瓷都可以,吴非少来挨景稚月的边儿。
吴非也注意到了景稚月看自己的眼神越发不对,这一日终于找到了机会说:“王妃,您为何这么看着我?”
景稚月百感交集地说:“你想离开岭南吗?”
吴非没意识到危机,遵从本能笑道:“岭南是水土丰厚民风淳朴的安逸之地,若可得在此地终老,我当然是不想离开的。”
景稚月表情愈发复杂,迟疑道:“那岭南有你放不下的人吗?”
吴非错愕道:“王妃何出此言?”
“我……”
“我就是随便问问。”
景稚月有些懊恼自己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挤出一抹笑干巴巴地说:“不过你们都还年轻呢,往后总归还是有机会的。”
“只要你想回头,那我也是随时都愿意放你走的。”
吴非听了半截意识到了什么地方不太对,可这时候谢空青却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冒了出来。
他举着刚打来的山鸡说:“走,我带你和珏儿弄烤肉去。”
景稚月折回去换衣裳了,吴非横档一步拦在了谢空青的面前。
他意味不明地说:“王爷,言出造谣生出是非可不是君子所为。”
王妃的神色明显不对。
有可能在王妃的耳边嚼舌根的只有眼前的人!
谢空青半点不觉得羞愧,嗤了一声幽幽地说:“本王何曾说过我是君子了?”
“吴公子,本王卑鄙无耻着呢,所以最好把自己的眼珠子看好了,少往本王的王妃身上瞟。”
他说完大步就走。
吴非落在原地眉心狠狠打结。
谢空青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