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明面上给谢玺办事儿,另一头暗中给谢空青开了后门,到头来不管是谁当上皇帝,谁成了中原之主都不影响白家的地位?
谢空青难掩讥诮地呵了一声:“白家看似是帮了我一把,可背地里也没少给我使绊子,这些人蛇鼠两端,惯来如此。”
“要不是有你手里的叶溪闻一手帮我挡了这些事儿,我早就对白家下手了。”
早知有今日,还不如趁着当时名声很臭的时候直接快刀下手斩臭虫,也省得还多了今日的为难。
景稚月安抚似的捏了捏谢空青的耳朵,打趣道:“话说回来,我在岭南时曾听过一句戏言,说白家的掌事到了年底清账的时候,都需要百来个大掌柜一起打算盘,而且这还只是一处分舵的盛况,这可是真的?”
谢空青难掩垂涎地啧了一声,幽幽地说:“此类传闻我也听说过,遗憾的是至今都无缘一见。”
如果有机会,他还是很想亲眼见识这样的盛景。
毕竟数钱的快乐他是真的挺缺的。
景稚月一眼看出他心中所想,笑笑道:“白家的家主一生只得二子,长子常年在外行踪不好琢磨,一直养在膝下的就是万般宠爱的白成飞。”
“他今日被打断了腿,还不知是何人下的手,白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们不必先出手,白家的人自己会急的。
而这样的局里,先慌者,必露弊端。
白家的人的确是急了。
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家金尊玉贵的小少爷跟人出去偏偏被打断了腿,这样的事儿放在谁的身上会不着急?
白家主心急如焚的在原地转圈,看到大夫出来了紧忙上去问:“大夫,我儿的情况怎么样了?”
白夫人也激动地说:“要怎么治?需要些什么药?大夫你只管说,甭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只要是你提到的,我都一定想法子全都弄来!”
大夫跟白家是来往惯了的,踌躇半晌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实话:“家主和夫人恕罪,二少爷的腿……”
“我是保不住了。”
“你说什么?!”
白夫人难以置信地说:“怎么可能会保不住?不是说短腿可续吗?这……”
“夫人说的不错,短腿是可续上,可二少爷这腿断得很不寻常啊。”
老大夫苦着脸说:“对二少爷下手的人极狠,自大腿的位置就开始一节一节往下折,直接一路碎到了脚踝。”
“旁人可续的短腿是好几根骨头只断了一根,可二少爷的是一根骨头断成了好多截,他两条腿的骨头都快被人碎成骨头渣了,这种情况下就是大罗金仙来了,那也是无计可施啊……”
白家主心里咯噔一下,煞白着脸说:“那飞儿往后可有康复的机会?”
老大夫一言难尽地摇头。
“不能了。”
不是可观后续,而是斩钉截铁的不能。
不出意外的话,白成飞后半辈子要么是躺在床上苟延残喘,要么是重金打造了可滚动的轮椅虚度余生。
他不会再有机会站起来了。
老大夫行医多年也是头回见这样的狠辣手段,愣了下就低着头含糊提醒:“家主,夫人。”
“我不知二少爷今日在外是惹了谁的狠手,可对二少爷下手的人心狠手辣,绝非好惹之辈,最好还是先查清是谁下的手,对方来历如何再做打算。”
否则万一不长眼的就去惹了个惹不起的呢?
眼下的皇城看似平静,可随着新帝的入主处处卧虎藏龙,看不见的地方都是危机,这时候可不适合高调行事。
若被人把双腿骨头全都敲碎了的人不是白成飞,那白家夫妇还是能把这话听进去的,毕竟白家立足至今靠的也不全都是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