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花不说话,打算侧身而过。
谁知司机却趁机抢过了她的行李箱,“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让盛爷送送你吧。”
不等姜花反应的时间,司机已经麻利的把行李箱锁进了后备箱里。
那是她所有的家当!
姜花握紧拳头,气的想骂娘。
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上车。”
一句低沉冰冷的声音在姜花身后响起,让姜花忍不住浑身一颤。
她站在原地,脚上好像灌了铅。
四年的牢狱生活,让盛无妄三个字变成了一颗名为恐惧的种子,在姜花的心中扎根发芽。
身后的车好像一只潜伏在夜色里的黑色怪兽,张着大口准备随时吞她入腹。
“不要让我说两遍。”
姜花的深吸一口气,转过身。
车内,是盛无妄那张轮廓冷硬的脸。
他的五官深邃立体,每一处比例完美到如同雕塑大师刻刀下最完美的作品。
墨眉下那双幽邃犀利的凤眸仿佛藏着深沉的大海,让人捉摸不透又望而生畏。
姜花垂着眼帘,坐进了车里,手心早就不觉起了一层薄汗。
迈巴赫无声地启动,混进长长的车流里。
窗外华灯初上,闪烁的霓虹灯倒退汇聚成仿佛没有尽头光河。
车厢里的气氛冷寂逼仄,谁都没有说话。
姜花紧挨着车门,背对着盛无妄假装看着窗外。
来自盛无妄身上的那种凛冽的松雪气息,让她忍不住焦躁害怕,手指控制不住地微颤。
盛无妄看着从上车就一直背对着自己的沉默身影,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以前姜花只要一坐进他的车里,就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生怕错过了和他说话的机会。
现在却是这副恨不得对他退避三尺的态度。
这么多年不见,她难道就没有什么想对他说的吗?
“你留下的话是什么意思?”盛无妄冰冷的语气里带着的寒意仿佛能透达人心底。
姜花心尖忍不住颤了颤。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姜花觉得奇怪,他不认识字吗?这也要问。
盛无妄皱了皱眉头,“你的声音怎么了?”
“感冒。”姜花轻描淡写。
姜花不想跟任何人再提那些噩梦般的经历。
刚入狱的第一天,她什么也不懂,被欺负后,就果断向狱警举报了同宿舍合伙欺负她的狱友。
结果那些人不仅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到了晚上对她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他们一起把她按在厕所里,用牙刷捣烂了她的喉咙,当作对她打小报告的报复。
她足足痛了一个多星期,连饭都咽不下,靠着几口汤维持生命,好了以后声音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估计是损伤了声带……
看着姜花带了一次性口罩,盛无妄并没有对她说的感冒产生什么怀疑,接着问:“为什么?”
盛无妄的追问让姜花觉得有些可笑。
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了,这段出于交易的婚姻还有什么维持下去的必要?
而且她替姜如珍坐了四年牢,不仅什么都不要,还主动退出,盛无妄不应该求之不得吗?
姜花看着窗外飞闪而过的霓虹,想了想,淡淡道:“我身份低微,配不上盛爷。”
“呵!配不上?”盛无妄薄唇讥诮一掀,“姜花,你若真觉得自己配不上,当初就不会那么没皮没脸的对我死缠烂打。”
盛无妄刻薄的话配合着嘲讽的语气,像淬了毒的刀子一样扎进了姜花的心脏。
被曾爱过的人毫不客气的当面嘲讽,任谁都很难做到真的不在意。
姜花忍着心脏处传来的痛感,嘴角勉强勾起一抹不以为意的微笑,声音沙哑,“以前不懂事,对盛爷多有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