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上的水晶烟灰缸里已经扔了五六个烟头。
今天他一整天都在等姜花的电话,但到现在为止,他的私人手机都没有亮起过。
在盛无妄的心里,姜花就是他手里的一个风筝,是去是留都由他说了算。
如果这个风筝不听话,想自己掌握风向,那么他只要收紧手中的线就行。
他让姜建国停了姜老太太的治疗费,不准任何人给姜花提供工作,几乎把她逼到了没有退路的地步,她不说主动来锦园服软,至少应该打个电话过来。
但眼看着一天就要过去了,姜花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看样子,她存的钱还够撑一段时间。
是他小瞧这个女人了,盛无妄眸色阴沉地盯着自己的手臂。
那个被姜花咬出来的牙印已经结起了暗红色的痂,在微微的发痒。
突然,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亮起来电界面。
盛无妄的嘴角勾起作为胜利者的弧度,但在看到“姜如珍”三个字的时候,瞬间变成了紧皱的眉头。
“盛哥哥,你下班了吗?”姜如珍柔柔的声音从另一头传了过来,细听之下好像有些哽咽。
盛无妄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淡淡道:“怎么了?”
“昨晚,姐姐回家了。”
“然后呢?”
“然后姐姐和爸爸因为奶奶的医疗费吵了起来,姐姐情绪很激动,骂了很多难听话。”
“她骂了什么?”想到姜花回姜家去和姜建国争论,盛无妄脑海中一瞬间就出现了姜花牙尖嘴利、舌战群儒的样子。
以前在学校的读书时候,姜花是蝉联了三年校辩论赛冠军队的第一把手。
他曾经去过他们学校辩论比赛的现场,姜花从容自信地站在台上,比赛还没有开始,但她好像已经胜券在握。
比赛过程中无论对方辩手的问题多么刁钻狡猾,姜花总能从容不迫、引经据典的一个个驳回质疑,在坚守自己的论点阵地同时,还能迅速找到对方的逻辑漏洞进行直达要害的攻击,最后将对方辩手逼到语无伦次的狼狈境地。
在盛无妄的潜意识里,姜花就应该是那样自信明媚的模样,而不是现在这种畏手畏脚的看着就让人想生气。
“那些话太难听了,我说不口。”姜如珍语气里带着难为情,俨然一副有教养的模样。
“姐姐骂了你,也骂了爸爸,还说爸爸是你的狗,她还说,还说……盛哥哥,你在听吗?”
盛无妄从回忆中抽回神思,“她还说了什么。”
“姐姐还说,只要她和你一天不离婚,我就永远的是见不得人的小三,你就是婚内出轨的狗渣男。”
姜如珍说完就在那头小声地抽泣了起来,等着盛无妄给她一个她想要的回复。
盛无妄听着姜如珍的一抽一抽的哭声,眉头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她真这么说了?”
“嗯。当时姐姐可能情绪太激动了,就口不择言多说了几句,盛哥哥你千万不要生姐姐的气。”
如果不是姜花曾把离婚协议递到盛无妄的面前,盛无妄此时就会信了姜如珍的话。
姜如珍见盛无妄一直没出声,有些不安,“盛哥哥,你怎么了?”
盛无妄摁灭手中的烟头,眸光幽邃,“你打这个电话来的目的,是想让我和姜花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