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抖着扶着门框,八年了,你长大了,我却如初见那时的模样。不,我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我长生的秘密,绝不能。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调整好呼吸,待彻底放松后,我微笑着转身:“肖安,你,可是把我当做姐姐了?我姐姐比我年长许多,你可是太想她了?”
“是啊,想了八年了,这八年若是没有一点岁月痕迹确实不可能。”他缓缓起身看着我:“可你除了岁月,都是我的,夏姐姐。”
我微颤的张开双唇,抬眸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近我。
“样貌、行为、喜好都一样,可你昨日回答的每个问题,都滴水不漏,我尚且还能说服自己,你是夏绿叶。”只见他一只手轻轻地搂着我的腰,另一只手摩擦着我的下颏:“你知道你的习惯有多可爱吗?”
他就这样深深地看着我,眼睛里有温柔、有无奈、有疲惫、还有痛苦。
“你在紧张的时候捏了捏下颏,你在编故事的时候捏了捏下颏,你在心虚,在焦虑,在失望的时候还是捏了捏下颏。”他轻轻地抱着我,将我入怀。
“如果这样我还认不出,我便对不起我这日思夜想的八年。”
我的脸被迫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不知所措。
“那里天寒地冻、寒风刺骨,那里流寇四起,烧杀肆虐、肆意横行,我害怕极了,我怕我活不长久,我更怕一辈子都要在那度过余生。”
他渐渐的收了力,将我紧紧地禁锢在他的怀里。我听见他的心跳,乱了分寸。
“我以为那将是我这一生最黑暗最无助的时候,直到三年前我回到了有你的地方,可你却走了。那年年夜,你明明答应了我的,等我回来给你看看,我脸上没有疤痕的样子,等我回来给你重新刻个,好看的玉佩送给你。可你终究食了言,弃了我,忘了我。那年我发了疯的去找你,琼州、平州、棉州,我找了6个州仍是没有你的踪迹,我怕了,我怕你不在了,我怕你永远的消失了。那是我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我怕,怕极了。你让我无比恐惧的过了三年,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怎么能就这样,弃了我。”
我紧紧掐着手心,说不出话。
“你知道那天当我看到陆锦绵手心里,握着我送你的玉佩时,我有多开心吗?即使你把玉佩送人了,当了或者丢了我都无所谓了。只要有你的踪迹,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了。”
他低头看着我,我见他满脸泪痕,我知道我终是伤了他,负了他。谁能想到我只是护了他一次,他便对我有了这么深的执念。我低下头,闭上了眼,终究是瞒不过去了。
“所以你一直在分散我的注意,故意配合我做戏,让我紧张让我焦虑让我失望,好让我露出破绽?”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双手仍搂着我的腰。
“你抱够了吗?”
“不够。”
“太晚了,我需要休息了。”
过了很久,他仍然只是看着我,轻抚着我的眼睛、鼻子、嘴巴、脸颊。
而我,尴尬的想逃,甚至有些恐慌。
“叩叩叩,少爷,秦大人来了。”
“你带他去隔壁等着,上一壶好茶和醉生,我一会儿就到。”
“是。”
他松开了我的腰,可仍然抚着我的脸颊。温柔且坚定的看着我:“夏白云,我不管你是谁,为什么没有变化,或者有什么样的目的,这些我都不管,我只要你从今以后都留在我的身边。不要再想着离开,我会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出了门。
我像是失了力气般坐在了地上,八年而已,他应该不会往长生的地方去想。想起两百年前的痛苦和绝望,我害怕的抱起了膝盖蜷缩着。希望他只是认为我保养的好而已。
日子一天比一天阴冷,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我将手移出窗外闭上眼,感受着雨滴的冰冷。
自从我是夏白云的身份被揭穿后,他就再没出现过,有一月了吧。
这一月肖安派了两位高手,七燕和六月轮流陪着我,去哪都陪,上个茅厕都得跟着,让我没有任何出逃的机会。自由惯了,被人这么跟着,这感觉真的不好,让人窒息。
“吁~~”
我睁开眼便看见窗外雨中仰着头看着我的肖安,憔悴了许多,好像胡子长了些,一身黑色的紧身长衫,高束起的黑色长发也掩不住他现在的疲惫。他没有下马,只是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我看不清他的眼神,看不清他的表情,好一会儿,才与七燕说了些什么,然后拉了缰绳转身往回策马扬鞭。
我连忙下了楼,找到七燕:“肖安做什么去了?”
“绿叶,我们马上收拾东西赶往锦州,你准备一下。”说完,不待我反应过来,便拽着我的胳膊回屋收拾了行李。
上了马车,我看着与我面对面的七燕:“肖安有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