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欧阳文杰跟他们有关?”
“殿下怀疑欧阳文杰是五族之首。”
我惊讶的抬起头:“他看上去不过二十,年轻的很,怎么会是五族之首?”
“所以只是怀疑。”
“这朝廷怎能容忍这样的家族存在于百姓之间?”
“这恐怕只有殿下才能解释了。”
我好奇问道:“六月,你就这么告诉我了,不怕你家殿下怪罪于你?”
她笑了笑:“我信你,白云。”
她竟然笑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她笑,眉毛弯弯的,双眸柔和了许多,唇角上扬配着梨涡一改往日的清冷,可爱极了。
“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次。”
“是殿下让我护着你,我只是职责所在。”
我叹了口气,明明在职责之外帮了我那么多还不承认,这六月外冷内热有时还真是倔强的很。
呆惯了华丽奢侈的云安殿,再看看这简陋的屋子还真有些不适,这真是应了那句,由奢入俭难。现在虽然看上去只有六月在我们身边,可我知道肖承晏安排了许多黑衣护卫守在暗处,倒也可以放心入睡。就是不知明日的东宫会变成怎样的光景。
“你说说这肖承晏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每一次都猜不到他的下一步,也猜不透他的心。”
我见她眉头紧锁欲言又止的模样,罢了,不能再为难她了。
“你不必回答,我只是再夸你主子聪明。”我转身准备入睡。
“白云,殿下还没有与你说那件事?”
我回头疑惑问她:“哪件事?”
她想了很久突然关了门,靠近我拉我坐下,又郑重其事的看了我好一会儿,我心里有些发了毛:“六月,我喜欢男人。”
她仍是清冷的模样:“那日殿下并非真心要杀你。”
我怔了怔,杀我还分真心和假意?
“我们都知道你不会死,所以他射你的那三箭是要你对他死心,让你对南安城甚至宸国都不再抱有希望,他想让你都不要再回来。他见过顾太师是如何对待那些百姓剥皮抽筋剔骨放血的,你是不死之身,这恶刑若是在你的身上,这样的轮回你怎能受的住?殿下是不可能让你被这般折磨的。”
那心口的痛仿佛在密密麻麻的扩散,我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说,他是为了保护我才杀了我?”
“殿下不忍看你遭这份罪,可当时昪王府的四周都是皇上的人,他没有办法将你送出南安城,即使送了出去,也保不住自己的命,更保不住夏公子和念念的命。于是他想到了肖承稷,派人连夜传信于他,告诉他你即将被殿下献给皇上。待他火急火燎的赶到昪王府,便被暗中埋伏的殿下打晕过去,再请了秦将军作为人证来府上一叙,接着再射杀你火烧昪王府,这样府里便会乱成一锅粥,再趁乱将你送走。殿下将这一切都安在了肖承稷的头上,这样,他既保全了你,也保住了所有人。可他也怕你不肯走或者还要回来,才忍着心痛射了那三箭,箭箭射中要害,他要让你永远都恨着他,忌惮着他,再也不敢回来。”
竟是这样,原来他并没有变了心,好疼好疼,我用了劲的捂住心口,这里沉沉的,又疼又难受。
“你昏死过去后,他便失了力气跪在了火海中,他让我按照计划将你带出宫交给七燕。白云,我从未见过殿下那般的神情,就像心如死灰般孤独绝望。他甚至连火烧到了衣服上都忘了起身。白云,殿下对你的情,从未有过利用,他对你的爱干干净净也毫不遮掩,我六月一路跟着殿下,深知他的命是因你而活,你便是他的命。”
所以,从我回了南安城后,他便知道我的一举一动?那日客栈吻我的抱我上床的都是他。我有些呼吸不上来了,眼泪也有些控制不住要掉下来了,这感觉既难受又心疼,还有失望。我捂着双眼,尽量不要让自己哭出来,可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他就算没有利用我,可也害了浮华啊,还有郑儿和小忆,他们的死我又如何能放下?叫我怎么能放下!
眼泪最终还是顺着指缝间流了下来,不,我不能再心软了,即使他爱我入骨又如何,欠的债他不得不还。可是心痛的太过厉害,像刀绞般让我难以呼吸。或许,今夜就让我为我们的过去再放纵的哭一次吧,一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