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天闻燃正好在忙,宋瓷来的时候他还没回来,任她怎么敲门按门铃都没人应答。
从小到大每天都能见到的人,突然在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了一年,到她毕业,他还敷衍她,送一个烂大街的量产的礼物。
宋瓷心里本来就委屈,醉后这种思绪更是被无限放大,她开始趴在门上哭,用自己惯用的手机密码去开锁,好像开不开这个锁就是被闻燃永远的拒之门外了一样。
可闻燃的密码怎么会和她的一样呢,试了几次,门不仅打不开,还滴滴滴地开始报警。
于是刚收工回来的闻燃见到的就是,一个身材玲珑的小姑娘趴在他家大门上撕心裂肺地哭,门铃更是滴滴滴地叫个不停。
他第一反应就是宋瓷遇到了不好的事,车门都没关,疾步上前。
“宋瓷。”
人喝醉后五官反应会变得迟钝,再加上宋瓷在哭,密码锁又吵,她没听到闻燃的声音,直到他来到她身后,一把扳过她的身子。
“闻燃?”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闻燃眼里是浓郁到化不开的戾气,把她吓得酒醒三分。
他这么不愿意见她吗?
一见她就脸色那么黑!
算了,不愿意见她,她走好了吧,不惹他烦。
宋瓷嘴巴一扁,又掉了几颗眼泪,梗着脖子要走。
在闻燃眼里,就成了小姑娘受了欺负不敢说,见家长来了还要躲。
他语气愈发冰冷,六月酷暑的夜里,浑身发着寒气儿,“发生了什么事?被谁欺负了?”
宋瓷扭了扭身子想挣脱他大钳子一般的手掌,却怎么也挣不开,反而给自己弄得一身汗,酒气逐渐上头。
她气恼地仰头朝他嚷道,“是你欺负我了!你送的什么破礼物,我讨厌!你的密码为什么跟我的不一样,我进不去!”
“讨厌你!讨厌你!”
她连说三声讨厌,把闻燃说得少有的愣住了。
不料他还没生气,宋瓷先委屈地哭了起来。
可能是太小离开父母,寄住在别人家没有安全感的原因。
宋瓷从小就和别的小孩不一样,她从不会放声大哭,永远都是默默流泪,伴随着细微的哽咽声。
闻家夫妇包括闻燃都受不了她的哭声,太压抑太让人心疼。
她哭得脸通红,鼻尖和眼尾也都泛着绯色,却还在极力忍耐着不发出声音,单薄的身板一抽一抽的。
感知到闻燃在看她,她扭头将脸偏向逆光的一侧。
于是闻燃只能看见她头顶的一个细小的发旋,他微微舒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和醉鬼讲道理。
“不就是密码吗,现在改好不好?”
他输了正确的密码将门打开,又按了几下,对她说,“你要换成什么,自己来输。”
宋瓷朝他投去不确定的目光,他扬眉偏头示意她可以动手了。
她立马破涕为笑,把密码改成了自己惯用的数字。
那晚她确实醉得不轻,才敢在闻燃面前那样闹,还逼他改了自家门的密码。
但她没想到闻燃一直用这个密码到现在。
说不高兴是不可能的,就算闻燃是用习惯了懒得再改,她也忍不住涌起雀跃。
只有他们两人在用的数字,像独属于两个人的秘密,让她有种自己在闻燃心里独一无二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