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墙壁,柔软的沙发,宁静的房间内,只有哥布林坐在床头的矮跪托着下巴学着苏菲娜的样子,一眼也不肯离开床的病人。它好像也能通人性,它好像也能懂人心,看着床的病人痛苦的表情,眼神之中也满是悲伤和同情。想了想,突然拿起手中的糖豆放在冰稚邪嘴边发出叫声,似乎在它认为,吃到好吃的东西,病就能好起来。
现在已经十月份了,像底比莱斯这种在北面的都市,天气很容易变凉。阴沉冰冷的天空,昨天还是艳阳明媚,今天却变得和苏菲娜此时的心情一样沮丧。一阵风吹过,本能的缩紧了脖子,也不知道是风冷还是心冷。
库蓝汀有一处被围禁的一角,那里有一幢木屋,性意喜静的瓦席勒布近几年时常喜欢到这里做自己的学术研究。苏菲娜敲开了木门,静静地看着她爷爷。
“进来。”瓦席勒布让开门:“我知道你会来。”
苏菲娜并不感到很意外,只是淡淡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是让我去救他的。”房内很简洁,甚至有些简陋,瓦席勒布了一杯暖暖的茶水放到她手中:“可他是个窃贼,是要盗窃的大蓝晶塔内东西的大盗。这一次是他,一次肯定也是他。”
“他不是。”苏菲娜激动的喊道。
“他是!”瓦席勒布道:“不然你为什么不把他送到医院去?因为他身的伤很容易就能看出是我伤的。你明明已经知道了他就是盗贼,为什么心里不承认?”
苏菲娜看着爷爷,慢慢垂下了头,杯中滚烫的开水在冒着热气,她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它的烫,反而心中仍是冷的。的确,在昨夜她就已经知道冰稚邪就是大闹蓝晶塔的人,但是她就是不肯让自己相信,逼着自己否认这一点。
瓦席勒布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道:“以前的你从来不会这样,对他动了感情对不对?”
“你知道?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找你?怎么知道……怎么知道……”声音越说越小,窗外透过的冷光映在苏菲娜的眼睛,看着木杯的纹路。
瓦席勒布静静地看着她道:“苏菲娜,别动错情,感情也分很多种,你要明白。我打伤他时,看到了蜜蜡项坠。那是我们家最重要的东西,是你母亲临终前给你的,你说过要么永远留在身边,要么送给……送给你最爱的人。你……”
“别说了爷爷,别说了。”苏菲娜抱着头哭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打从看到他,我就想……我就想……。我不想看他受苦,他难受我就难受,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对,我想像姐姐那样照顾他,我……”她哭得很厉害,泪水像房檐的雨珠。
“不对!你自己知道的,不是你说的那样。”
苏菲娜身子一震,慢慢平静下来:“爷爷,不管怎么样,你现在都要去救他。你造成的伤害,只有你最懂得治疗。我们赶快走,再不去,他恐怕就不行了。”
“真的要这样吗?”瓦席勒布拉住了她的肩膀。
苏菲娜站在那儿良久,最后点了一下头:“嗯。”
冰稚邪又吐了血,哥布林又端盆子又拿毛巾忙个不停,一直到主人回来才闲下来。不管学什么,想要更精进一步,都需要博学的知识,这种知识不仅只限于自己的学科,还要有别的东西陶冶自己的心性情境,才能豁达百通。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但凡大家,无不通晓世事。在下的座右铭‘博大精深’这一点对于需要渊博知识的魔法师就更重要了,不能了解到这一点人魔法师,是很难更精一步,成为魔导士。
瓦席勒布虽然不是专职的魔法医生,但精湛的医疗技术一点也不逊于某些主治医师,更何况是他自己造成的伤。
配药、魔法、疗伤,一步一步有序的进行。花了三个多小时治疗完后,瓦席勒布叹道:“我也不忍心杀他,小小年纪就有魔导士的实力,这个人若能为帝国所有,能为人民造福,将来成就将不可限量。我41岁才成为魔导士,66岁在为大魔导士,与他比起来差太远了。”
苏菲娜道:“这跟他身无数的伤有关。”
席勒布点头道:“他与龙战斗过。”
“龙!”苏菲娜吃了不小的惊,她自己到现也没见过几次龙,更别说与龙战斗了。
瓦席勒布一一指着他身许多伤道:“这些伤都是龙留下来的,虽然经过非常好的治疗,但还是留下了这么可怖的伤痕。这个小家伙不简单呐!”
苏菲娜将被子给他盖好:“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问过很多次,他总是避而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