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认知里,商报肯定是报道商业的,谁会报道河边上的一个小事件?
他们没偷没抢呢。——没偷成功就是没偷,谁看见了?
“劳资也是高中毕业的,你诳我呢?”同伙说。
白风梅问:“我咋诳你了?”
同伙说:“你们这些记者,天天打着曝光的幌子,去这要钱去那要钱。我告诉你们,这是诈骗,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
哟,越来越有意思。
王晓凡直接后退了两步,看看他们如何辩论吧。
那偷儿看王晓凡后退,以为他害怕,于是胆肥了起来。
他说你竟诈骗到青云县来了,赶紧留下手机,否则回不去新州市。
白风梅没有被他吓住,拿出了手机,“来来来,看看这是什么?”
两偷儿将头伸了过去。
黑白屏幕上写了三个数字:110。
踏马的,这女人竟敢报警。
同伙说:“你报吧,你一个诈骗犯还敢报警。”
白风梅没给他争论,直接拨了号码。
那偷儿一下子急了,赶紧夺了手机。
同伙说让他报呗,怕个球。
那偷儿说别多事,直接收了手机。——他是怕警察来了说不清,毕竟刚才去偷手机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同伙。
白风梅一点不客气,一把拽过了手机。
那偷儿气得要打人。
白风梅大声喊道:“警察你看,他们偷东西,还打人啦。”
两偷儿一听这话,吓了一哆嗦。
白风梅拉着王晓凡,说跑吧。
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王晓凡真佩服这女人,咋恁大胆!
白风梅拍拍起伏不定的胸脯,说:“他们算个屁,这好歹是县城,他们还敢杀人不成?”
然后,她给王晓凡讲了她去煤矿采访的经历。
某煤矿出事故了,她过去时已经处理得差不多。接待的人员很客气,答应她的采访,先将她带到一个房间,好吃好喝供着,就是不提采访的事。
后来她才明白,对方压根就不想让她采访。
吃喝了两天,对方说矿老板在市里,让她过去。
她知道,这其实是想送她离开。
中途,她跳车了。
对,就是跳车了。
王晓凡张大了嘴巴。这个女人,真不简单。
“后来呢,采访成了没有?”
跳车后,自己又跑回矿区,不过她还是没进去,只采访到了一些边缘人群。
“你就不怕吗?”王晓凡问。
“当时确实不怕,但后来想想也挺害怕的。万一他们把我扔进矿井里,现在你都见不到我了。”
很久之前,真有这样的恶性事件发生过。
“理想这东西,其实很害人。”白风梅说了一句话。
王晓凡回应说:“但它能让你活得很坦然。”
白风梅问:“你懂我在说什么?”
王晓凡说:“我想我是懂的。”
这之后,两人无话,并肩走回了桃河渔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