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掌柜每日在这上头睡觉?”
柳瑾将册子粗粗看完,随即丢到余声脚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余声又痛又气又害怕,脸上表情变来变去,眼睛死死盯着柳瑾,并不开口说话。
“算了,你不说,那就让官府来查,我总归能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柳瑾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作势离开。
“我说!”
余声败下阵来。
“我说,还求小姐放一条生路,我……”
“诶别,你有没有生路要看你做的事坏到什么程度,不过,就方才暗室里的那一箭,我想,你这生路大概是堵死了的。”
柳瑾不留情面地打断他的话。
“可是那箭伤到的人是我自己!”
余声急急辩解。
“无论伤的谁,对我来讲没有区别,反正你最初的打算并不是伤你自己,更何况……”
她指指他脚边的册子,接着道。
“你伤害的人,可有点多啊!”
柳瑾的话,浇灭了余声最后一点希望。
他面如死灰,双眼空洞无神,保持着方才被箭射中时半趴在地上的姿势,像是一具失了魂魄的空空躯体……
“把他带去衙门吧,这些东西……”
柳瑾俯身一把掀开上面的破被褥,又一个个将箱子给打开,十二个大箱子满满当当是白花花的银锭子,那两个小箱子里头则是码得整整齐齐,黄澄澄的金元宝!
“当着官老爷的面清点清楚,在他手上死掉的,受伤的人,该给抚恤金给抚恤金,还付医药费付医药费,按照衙门所规定数额的两倍赔偿,银子从这里头拿,剩下的送回京都城给我阿爹去。”
吩咐完事情,柳瑾带着小鱼儿和云雀回去了。
昨日出门,富贵老爹还给他配了两个账房先生和两个管事,他们也都已经候在门外,这事处理起来也并不难。
回到浮生寂时,日头已经爬上了树梢,几人去了二楼包间,叫了小伙计送了茶水和点心。
“小姐,那个余声太可恶了!”
小鱼儿憋了一路,等到了包间,都是自己人的情况下,才敢吐槽。
“那得多少银钱啊?老爷这些年竟然养了这么大一个家贼!”
“阿爹其实也有所察觉,只是先前一直挂念着阿娘,才没细查。我这回出来,他还跟我说了这事,倘若他只是贪些银子,数量也不多,辞了他去也就算了,若贪的银子多,或者让酒楼的名誉有损,那就不能轻饶了他!”
“小姐,先停一下。”
云雀起身走到门边,接了小伙计端上来的茶水点心,待那小伙计下了楼才转身回来。
“可以说了。方才有人偷听,现下人走了。”
“是那个小伙计?”
柳瑾蹙眉,难道这酒楼里的蛀虫不止一个?
“不是,是个管事,跟余声有几分相似,而且我昨日听那个余声叫他余泽,想来应该是有亲戚关系的。”
“那叫个人把他也送去官府吧,这名字我在余声的那本册子里看见过,也不是个干净的。顺便打听一下之前这里有个叫李鸣的管事现在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