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瑾没心情听花母跟谢玉瑶翻旧账,左不过谢玉瑶这回是逃不掉了。
“廖大哥,客栈的生意你帮忙看着些,我尽快找人来接手。”
说完她抬脚往楼上走,云雀接过小鱼儿跟在后头……
柳瑾昏昏沉沉睡了两日,第三日头上,她彻底清醒过来。
她揉了揉发胀的脑袋,问守在一旁的云雀。
“徐伯是否今日出殡?”
得了肯定的回答,她自顾去衣箱里找了件净白的衣裙穿上。
“我去送一送他。”
徐同年的家离客栈并不远,步行不过一炷香的工夫。
柳瑾到了以后,径直在徐海生的对面跪下,以一个小辈的身份。
今日出殡,但时辰还未到,前来吊唁的人有许多,柳瑾每一个都回以磕头之礼,不一会儿,额上就通红一片。
徐海生到她身边。
“小姐不必如此,阿爹一心要去陪阿娘,即便前两日没有那个女人的污言秽语,阿爹也熬不过这个冬日。”
“我同徐伯一见如故,本以为得了个忘年交,是件好事,却不想因为我的出现害得徐伯早走……”
柳瑾抹了一把眼泪。
“徐大哥,你回去跪好,我再送徐伯一程。”
……
徐同年的葬礼并不隆重,丧葬队伍里的人却个个哭得情真意切。
待一切礼节悉数完成,柳瑾走到徐海生身边。
“徐大哥,你可愿意接手客来安的生意?”
她问得直白,徐海生短暂怔愣过后摇了摇头。
“阿爹用生平攒下的银子帮我开了间小饰品铺子,我娘子也喜好做这些小玩意,我们一家三口守着小铺子过活挺好的。”
他回头望了眼堆起的坟冢。
“那小铺子是阿爹给的,我守着它,也是守着阿爹。客栈的生意小姐不用着急,阿爹在知道自己药石无医时留了一封信给赵老板,我前几日托人送了出去,新掌柜这一两日就能到。”
柳瑾又要哭。
多好的徐伯啊!把什么都安排好了才离开,他在这人世间还有很多的放不下吧?
她揉揉酸涩的眼睛,将眼泪使劲往回憋,可仍有几颗不听话的泪珠子从脸颊滚落。
“小姐不要哭。”
徐海生从跟着他过来的媳妇身上取了帕子递给她,真就像个大哥哥般安慰道。
“阿爹临走前和你说的话我也听见了。我阿爹除了自己活得糊涂,在其他时候,都是个极明白的人。他让你爱惜自己,也要珍惜眼前人,定是不会错的!我虽然不知你身上发生何事,但务必要照顾好自己,真正对你好的人,会从一而终对你好,你不必去纠结什么将来和以后,跟着自己的心意走,这就很好。”
柳瑾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双手掩面哭得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
良久,她止住哭声同他们告别,嘴上虽未说什么,心里却对徐同年的死有了一些释怀,同时也对她和顾衍的关系有了想要试着主动去改变的心意。
……
在苏城又待了半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