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压不住内心的激动,这针法,这药方,不是他师傅还能有谁?
“阿瑾她……她不好了吗?”
顾衍原本站在赵淮安身后,听他这样着急,以为是先前的大夫用错了药,他要去算账的。
他脚步虚浮地挪到床边,在床沿上坐下,伸手将她的手放在手心。
这只小手不止一次拉过他的衣袖,也记不清有多少回,被他视如珍宝地牵在手上。
床上躺着他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人儿,可现如今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瘦弱不堪,他都不太敢用力,仿佛稍微用力,她就会被折断一般。
赵淮安被顾衍问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他太激动吓着了他。
别看顾世子往日意气风发,当下可是一点打击受不得的!
“哎呀呀,对不住,是我着急了!”
嘴上这样说,他动作表情仍然急吼吼的。
“柳小姐有救,有救啊,我师傅来了,这是我师傅给她看的诊,我师父是能起死回生的苗医圣手,是能跟阎王爷抢人的大罗神仙……”
“你个鳖孙又在这吹牛!”
赵淮安话未说完,就被门外一道中气十足又浑厚的声音打断。
老大夫撩开厚帘进来,嘴上骂着人,脸上却并不见怒色,甚至还有一点高兴。
“你不是在宫里头当差,跑这里来做甚?”
赵淮安像个孩子一样蹦到老大夫跟前,一把把他抱起来,就地转了两个圈。
“哎哟哟,你个鳖孙,我骨头架子散了喔……”
“哎呀呀,师傅啊,散不掉,徒弟在哪!”
一个老头,一个老老头,跟两个得了糖吃的孩子,吵死个人,云雀一脸寡淡的将二人分开,大约是心情还不错,一高兴,劲儿用大了些。
“诶嘿嘿,你个女娃子手劲怎的这么大?这样凶没人要哈!”
老大夫吹胡子瞪眼,作出一副生气不好哄的样子。
“先给我家主子说说小姐的病。”
云雀才不管有没有人要她,反正主子不要她,她就跟着小姐,有吃有喝有花衣裳穿,日子过得不要太逍遥。
指望男人?
呵!男人靠得住,猪都会上树!
老大夫吃瘪,却也没真的计较。
床上那个丫头在他手里死是死不掉的,但她的脉象很奇怪,时而有力,随便拉个人来都能感受到她的生机,时而又虚无的很,连他都要细细摸寻,才能察觉一二。
就像他徒弟赵淮安说的,他是苗医圣手,生平出手的次数不是很多,但经了他的手,除非你自寻死路,否则是没有一个人能辜负得了他的医术!
这丫头的病,他私心认为得先去问问过去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才好,他有一种感觉,这姑娘其实是自己不愿意醒来……
“安小子,你先跟我出来,咱师徒俩先去研究研究方子。”
云雀想阻拦,她觉得当务之急是先跟主子简单交代一下,毕竟,眼下主子眼巴巴盼着,身子的状态也不大好。
赵威挡在她身前,任由赵淮安跟着老大夫出了房间,随后轻声招呼其他几个人一道离开,把房间留给了心心念念,又误会重重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