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可能拒绝呢?那是她的心上人呐!
她为了他,死都是不怕的!
只是,这世上,远有比死更可怕的事。
“你让我进宫?”
江映月声音颤抖,隐隐带着哭腔。
莫说宫里头勾心斗角,她能否活下来都是未知,就是进了宫以后,再想见他难上加难,也叫她心里头一阵阵止不住的钝痛。
江怀中一双桃花眼脉脉含情,声音里夹杂着刚好能被她捕捉到的痛苦。
“我也是没有法子。”
他说。
“我年纪轻轻身在高位,对我虎视眈眈的人太多了!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你,还有江家上下百口人,若我还有别的法子,我也不能……”
他抱着脑袋蹲到地上,很是沮丧。
她怎么舍得看到心爱的男人这般无措呢?她的心都痛得揪到了一起。
“我去。”
江映月弯下身子,轻轻将蹲倒在地上的人的脑袋抱在怀里。
“你不要有这样大的压力。早在十岁那年,你给我取了新的名字,我就把自己当成是你的人!我不知道你晓不晓得我的心思,但这些都无关紧要了,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任何事情……”
忽有一阵寒风来,冷宫里破败的门窗被吹开,那只仅有的烛火差点就被吹灭,江映月赶紧用手护住,又找了只破旧的罩子罩在火光上。
她盯着罩子里逐渐平静的烛火,心也跟着安静下来。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她想。
那一晚,她和江怀中第一次突破兄妹之间的逻辑关系,抱在了一起。
他深情的吻她,她热切的回应。
她真想把自己的全部都给了他啊,可是她不能!
当然,江怀中也没有给她机会。
江怀中眼底猩红,把她散落在地上的衣裙捡起来,一件件又穿在了她身上。
可以后的事谁又能料想得到呢?
不过短短两年,他叫人送了信进宫,问为何迟迟没有子嗣。
当然是没有的啊,皇上根本就不碰她,她怎么能有孕有子?
她报复一般,把自己在宫中的处境添油加醋,说得十分不堪。
他又回信了,在她回信的一月之后,他说,想办法回江府一趟。
她就去求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是个好人,很好说话,从来不为难她,她说想回府看看,皇后就叫人开了库房,任由她进去挑选些得用的东西带回府去,还叮嘱她莫要忘了宫门下钥的时辰,宫妃回去没什么的,可若是要过夜,多多少少有些影响。
哪里需要过夜呢?她自嘲一笑。
本以为回了江府能寻求着安慰,毕竟他也欢喜她的,不是吗?
送她进宫时,他亲口说的,欢喜她,但不能拥有她,这是因为世道不容。
若有朝一日她诞下皇子,他定倾尽全力护他上位,自家人在那个顶顶高的位子上,所谓人伦,所谓道德,那又算得什么!
真好,她那时心里头甜蜜蜜的,觉得她没有辜负心上人的期望,她是能为了他,为了江府,独当一面的。
如果不是这次回江府,他塞给她一个同皇帝有五分相似,要与她行苟且之事的男子,她还真就一直要活在他给她编织的美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