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冤枉啊,冤枉啊……”
……
在一片哭嚎声中,两人被拖了下去。
李秉戍重新坐下,指了指杨婆子。
“你来说,你们家少爷小姐可有欺负过和念?”
杨婆子抖若筛糠,看看何家一众主子,又看了看面前几位爷。
“回大爷话,少爷小姐们整日在一处难免会发生矛盾,小打小闹也是有的,不过几个小姐少爷并没有吩咐老奴欺负过和念小姐。”
“另外,虽……虽说老爷太太对……对和念小姐并不是很宠爱,但自从姑奶奶过世后,老爷太太也尽到了长辈的职责,把和念小姐给拉扯大了……”
何家几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可侯府几位儿郎并不傻。
老婆子话虽说得很巧妙,可谓是避重就轻,可也暴露出许多问题。
比如少爷小姐没有吩咐下人欺负过和念,但并不等于他们自己没亲自欺负过。
而当家主君主母也仅仅是养大了和念而已……
李秉戍站起身,在何笃文面前踱了几步。
“好!既然如此,那就就事论事。”
他望着众人,一字一句地道:
“当家主母不分青红皂白,对亲外甥女狠下毒手;而身为朝廷官员的何大人,也不仔细查证,把亲外甥女打成重伤,这事若放在顺天府,府尹大人会如何处置?”
何笃文几人两眼一抓瞎,立马跪地求饶。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
李国瑞冷冷地道:“根据我朝吏律,虐待他人,尤其是未成人的孩童,最高处凌迟!”
何笃文和柳氏顿时被吓傻,求饶声此起彼伏。
李国瑞清了清嗓子,高声提醒道:
“对了,还有一项贩卖孩童罪,当判斩立决。”
李柏昭冷哼道:“别忘了,他还是朝廷官员,罪加一等!”
何笃文忙道:“我毕竟是念念的亲舅舅,俗话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念念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死……”
柳氏补充道:“对呀对呀!我们也不是真想把念念给买了,实在是被那蠢货给挑拨得昏了头了……”
李秉戍一把捏住何笃文的领子,将他提了起来。
“和念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我会!”
他一把搡开何笃文,接着道:“不过,念在你将和念养大,我可以暂时饶你一命。”
他从属下手里接过了一份认罪书。
“雨那么大,咱们也不用去顺天府了,就地解决吧!”
他将那认罪书丢到了何笃文跟前,“拖出去,给我狠狠地打!”
何笃文还来不及看认罪的内容,便被几人个士卒拖了出去——
士兵们身穿斗笠,将何家人全都拖到了雨中的院子里。
随着一声令下,九个板子伴着雨水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一时间,惨叫声在这暴雨的深夜久久不歇。
————
宁远侯府。
福寿堂右稍间的卧房内一片宁静。
房里只有和念和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大夫。
宁远侯几人则挤在卧房外的次间里焦急等待。
几人愁容满面,默不作声。
房内只有宁远侯来回踱步的声响,气氛紧张得到了极点。
老太君泪眼婆娑地盯着稍间的帘子,心里不住念佛。
想起倒在水泊里的和念,宁远侯心里就阵阵后怕。
若是他们来得再晚一些,和念是不是就死了?
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豆蔻年华,她却比普通的孩子矮一个头,瘦一整圈。
以往肯定没少遭罪……
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她是怎么撑过来的……
宁远侯泪光闪闪,脑海里全是和念奄奄一息的样子。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转眼天色已蒙蒙亮。
老大夫擦了擦染血的双手,大大地松了口气。
他整理好药箱,刚一出来便被众人团团围住。
宁远侯搀着一宿没睡的老太君忙问道:“情况如何?”
老大夫如实说道:“情况一言难尽……这位姑娘伤得实在太重了……浑身是伤,各脏器皆有损伤,且长期营养不良……”
众人越听脸色越黑,心底的怒火翻江倒海般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