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用力一扯,径直出了门。
出了门,和念一直心不在焉。
她没想到有钱人家的姐妹也会吵架斗殴。
她们衣食富足,不愁吃穿,有教养、有学识……
但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大打出手。
说不准哪一天她们也会把拳头对准自己……
还有五哥……
赵兴梅在老太君身边待了四五年,怎么说也算李秉戍半个妹妹。
可他方才并没有完全维护赵兴梅,甚至还有些不耐烦。
如今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看似风光,可谁又能保证这份宠爱能长长久久呢?
和念站定,下意识望向李秉戍。
她忽然很理解赵兴梅两姐妹……谁不想长长久久留住这份宠爱呢?
李秉戍见和念抬头望着自己,亮晶晶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心里莫名勾起一阵悸动。
他只觉自己心跳越来越快,握住和念的那只手渐渐烫了起来——
却听和念道:“是真的吗?”
“什么?”李秉戍松开了和念,悄悄舒展着手掌。
“听说五哥一旦接触女孩,身上就会起疹子,所以这些年才始终不曾娶妻?”
李秉戍故作镇定,“……没那回事,我已经……”
和念盯着他的领口,“果然又起疹子了,痒吗?”
果然又长了吗?
他这两年刻意避着女子,已经很久没长了。
李秉戍不动声色,“还好,不要紧,一会儿就好了。”
“可有看过大夫?”
李秉戍点头,“喝了几副中药,已经很久没发作了。”
“那我也不能经常见五哥吗?”
李秉戍心里咯噔一下,抬眸望着她,“当然没有,我对念念没反应。”
“哦!我知道了,念念是妹妹,所以哥哥不会长疹子。”
李秉戍只觉心里五味杂陈,可这话似乎又是对的。
那他方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
赵家两姐妹打架一事很快便传到了老太君那里。
老太君命府中下人守口如瓶,不许私下议论,如有违者,一律打死。
然后又将赵兴梅单独叫回来问话。
福寿堂内。
老太君叹了口气,“你在我身边四五年的时间,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心思,可这事你父母不同意,侯爷和赵氏也不同意,尽管我想成全你,也力不从心。”
赵兴梅规规矩矩跪在堂内,抽抽搭搭流着泪。
“我知道老祖母疼我,替我做了许多事,我也知道不该忤逆父母长辈,可就是……就是……”说着眼泪又簌簌落了下来。
老太君看着心疼,忙命身边的吴妈妈将人扶起来,坐下。
“如今你这样一闹也好,只要你父母不打死你,我便能让五郎娶了你。”
赵兴梅双眼圆睁,不可置信地望向老太君。
“只是五郎今日放话以后只与你兄妹相见,就算我逼他娶你,想必你们也长久不了。”
赵兴梅眸光暗了暗。
想起李秉戍今日的冷漠,心里又是一阵心碎。
“你也知道,老五的病多半是被那个孟招娣给吓出来的,如今你又风风火火当着他的面撒泼打人……你叫他做何想?”
赵兴梅后悔不已,眼泪流个不停。
老太君又道:“你父母姑姑都想让你给大朗做填房,可今日闹了这一场,下人仆妇们都看着,恐怕这婚事也行不通了。”
赵兴梅根本不在乎能不能做李秉乾的填房。
她现在满脑袋都是老太君那句能让李秉戍娶她的话。
她再次跪到老太君面前,哭求道:“老祖母,兴梅心里只有景白哥哥,兴梅一定好好改掉自己的毛病,求老祖母成全我。”
老太君叹了口气,“你且先到次间去喝茶。”
说罢,老太君命人将李秉戍传来。
不一会儿,李秉戍只身前来。
他深知老太君宠爱赵兴梅,心中已猜到了一二。
果然,刚站定,老太君便问:
“今日一事,五郎都清楚了吧?你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