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没有投靠严党!”
宁远侯追问:“那你究竟为何与赵文华来往?去年礼部尚书李默被参,是不是也有你的份?”
一下子便被兄长猜中,李成义顿时哑口无言……
李成弘见状越发心惊。
“二哥你快说啊!究竟是怎么回事?说出来咱们也能好好商量商量。”
李成义无法,只能将自己被赵文华设计利用一事一一讲来。
前年底,李成义在外头喝酒时碰到了赵文华。
那时候他因裁撤侍卫官旗将军不当,被革职查办已大半年。
赵文华刚从浙直抗倭回京不久。
正是青云直上,洋洋得意之时。
赵文华同他说能给他一个吏部的肥缺。
只要他去兵部查一下近年来落罪入狱的将领名单。
这不过是个小事情,他想都没想便把名单给了对方。
第二年二月,赵文华突然上书弹劾吏部尚书李默不忠不敬。
罪状上头便有那份他亲手写的名单。
直指那几个获罪将领与李默勾结在一起。
这时候李成义才发现自己被赵文华给骗了。
虽然被骗,但对方却给了他吏部郎中的职位。
于是他便沉默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赵文华后来便以次事为把柄,时常胁迫他做其他的事。
于是这些年来,李成义是严党的说法便在清流间渐渐传出。
老太君痛心疾首,“我的儿啊!你怎么那么糊涂,李大人为人正直,你怎么这么不谨慎,做了别人的刽子手!”
李成义垂首,他也很自责。
后来李默更是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狱里……
他非常后悔,暗地里常常接济李默的后人。
可这又有什么用?
不过让自己良心上好一些罢了……
宁远侯压下心中的怒火,再问:
“还有其他事吗?”
“其余的大事倒是没有,只今日下朝,他又找到了我,让我在皇上面前保他一回。”
宁远侯冷哼道:“他可是严嵩的义子,何须你去保他?再说了你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吗?”
李成义咬唇,这些他当然知道。
所以他还在观望……
李之麟思忖道:“他估计想一步步拖侯府下水,父亲是切入口,然后是大伯父……”
宁远侯一怔,“他定是想着只要先把你拖下水,咱们便不会对你见死不救,那时候我必定也会跟着一起落水!卑鄙小人!”
老太君阵阵发寒。
“这、这、这……这是要将咱们侯府拖入万劫不复之境地啊!”
二老爷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可这该怎么办?我了解他的脾性,我若不保他,他定会拉我一同赴黄泉!”
宁远侯急道:“糊涂!他就是拿捏住你这种心思,所以才有恃无恐!”
李之麟也道:“对啊!父亲,恐怕您还不知道吧!方士陶仲文已经请旨回山了!”
“什么?!”
李成义似晴天挨了一记焦雷,怔在了当场。
陶仲文与赵文华私交甚笃,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请旨回山……
难道说赵文华根本保不住?
见父亲有所觉悟,李之麟又丢了个重磅炸弹。
“而且此次办差的还是锦衣卫都督陆柄!”
陆柄怎么了?
皇上许多事都是陆柄经手的呀?
李之麟接着道:“父亲恐怕忘了,当年武举人会试的时候,陆柄便是被李默给录取的。陆柄一直视李默为自己的恩师……”
陆柄要替恩师报仇?
李成义还不解,“这样一来赵文华的确死定了,可严阁老难道不想保他吗?”
宁远侯咬了咬牙,“严嵩可能已经放弃赵文华了!”
李之麟接着道:“为了拉拢陆柄,严阁老可能准备把赵文华献给陆柄!”
李成义吓得一屁股坐在了椅子里……
那他岂不是要落得和赵文华同样的下场?
他自诩聪明人……
却稀里糊涂落入了对方的重重陷进当中……
李之麟往前踱了一步,笃定地望着自己亲爹。
“赵文华不仅不能保,而且要赶紧与之割裂!”
李成义久久未从震惊中回过神。
只觉脊背发凉,阵阵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