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这一天,嘉善公主和李国瑞一同入宫过节。
李国瑞晚宴时被灌了不少酒,出宫后又受了些凉。
回到公主府便觉脑袋昏昏沉沉,不及洗漱便躺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外院伺候的小宫女端着醒酒汤进了门。
绕过七彩琉璃大屏风,一双殷勤的眸子便忍不住溜到了李国瑞身上。
自从第一回见到李国瑞,这小丫头便对李国瑞上了心。
奈何公主管得紧,她也不敢往李国瑞身边凑。
后来眼看着公主与驸马感情越来越疏远,这小丫头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
这会儿见李国瑞吃醉了酒,高大的身躯占了大半张床,隆起的胸肌激烈起伏……
小丫头眼睛似粘上一般,一瞬不瞬盯着,身体不由得酥了半截。
她忍不住心悸,探手攥住了李国瑞的衣襟急急便往下褪……
李国瑞头昏欲裂,可神志尚且清楚。
他一把抓住小丫头的手,“你做什么?”
小丫头吓一跳,“奴婢、奴婢伺候驸马爷宽衣……”
“不用!我这里不必伺候,出去吧!”
小丫头只能罢手,却并没有离开。
她躲在屏风后等着李国瑞睡熟了,复又走了出来。
她轻手轻脚帮李国瑞褪了外头的衣裤。
正准备继续褪里头的衣裤,嘉善公主突然从外头闯了进来。
小丫头顿时绷紧了神经,装作若无其事退到了一旁。
“公主殿下!”
她规规矩矩行了个礼,收拾好李国瑞的脏衣服便退了出去。
嘉善公主心里一清二楚,却不揭穿她,待她走后才坐到了床沿处。
看着李国瑞微微泛红的俊脸,嘉善公主一肚子火。
她恨恨地拽住他的衣领搡了搡,“喝喝喝,你瞧瞧你这什么样子,险些被丫头占了便宜还不自知!”
李国瑞被吵醒,眯着半醉不醉的眼看了看嘉善公主。
“你做什么?说了我不需要人伺候,快出去!”
嘉善公主恨得牙痒痒,接过杨嬷嬷递过来的醒酒汤便往李国瑞口中灌。
哪知李国瑞却恼了,反手一巴掌推了出去——
男子本就力气大,李国瑞又喝醉了,手里不知轻重。
这一下便将公主给推倒在地。
汤碗应声而碎,偏偏嘉善公主摔下去时,手还不偏不倚按在了那碎瓷片上。
只听啊的一声痛呼,嘉善公主顿时冒了一手的血。
杨嬷嬷吓得大惊失色,立即将公主搀了起来。
“快来人!公主受伤了!赶紧的,请大夫去……”
屋里一团乱,李国瑞皱着眉坐直了身体。
冷不丁瞅见了嘉善公主手里的血,酒意顿时醒了。
他立时上前一把捉住公主的手,高高举了起来。
“怎么是你?!”
嘉善公主疼得连连抽气,含着泪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李国瑞自责不已,抬手去取嘉善公主发髻上的金簪。
“忍着点。”
说罢他小心翼翼用簪子挑出掌心的碎片,又吩咐小丫头取了清水冲洗伤口。
嘉善公主疼得冷汗直冒,另一只手紧紧攥住李国瑞的手臂。
李国瑞轻声安抚道:“不要怕,待会儿上了药膏,用纱布包扎好就没事了。”
片刻后,伤口包扎好,李国瑞将那金簪子拿起来擦拭干净。
他口气轻嘲,打趣儿道:“这簪子可了不得,每回见着它都要见血。”
嘉善公主一瞧,才发现那只金簪就是当初李国瑞刺伤他自己的那支……
他将金簪重新插入了公主的发间,默默望着她,缓缓吐了口气。
嘉善公主只觉脸颊慢慢烧了起来,心里小鹿乱撞一般怦怦直跳。
她一头栽进李国瑞怀里,咬唇道:
“李国瑞,我头晕,你把我送回去。”
李国瑞无奈地笑了笑,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径直往内院走去。
————
中秋夜宴后,侯府众人聚在福寿堂陪老太君赏月过节。
李柏昭在一旁插科打诨。
“五哥就如那常山赵子龙单枪匹马闯入严府,以一当百,将严府所有护院打手一一撂倒。最后冲破重重包围抓住了严世蕃。”
“那一刻,五哥热血沸腾,想起了受苦受难的老百姓,想起了被严党陷害致死的朝堂清流,他大喝一声,‘哈呀呀’便一拳打爆了严世蕃的眼珠!”
李秉戍暗暗咬了咬牙,将李柏昭从众人面前捞到一边。
“别听他瞎说,他惯会胡说八道!”
李柏昭不依,点着手指头问:
“你是不是单枪匹马闯了严府?”
“是。”
“是不是抓住了严世蕃?”
“是。”
“是不是打瞎了他一只眼?”
“是。”
李柏昭耸了耸肩,“我瞎说什么了?”
李秉戍:“……”
老太君拍案叫好,立即把李秉戍叫上前询问。
“快让祖母瞧瞧,那么多人可有伤着你?”
李秉戍笑道:“没有!七郎带人及时赶到,孙儿才逃过一劫。”
李柏昭忙道:“妄自菲薄!当时若我们没及时赶到,说不定严嵩都得跟着遭殃!”
李秉戍哑然失笑。
却听李柏昭又道:“老祖母你是没瞧见!那个工部右侍郎刘伯跃当场便吓得屁滚尿流,从他身边过时,我便闻到一大股屎尿味,熏死我了!”
李柏存也道:“我们到的时候,其他几个严党吓得缩在角落里,腿脚软得直打哆嗦。”
老太君啧啧称赞,“五郎可真了不起!”
和念也抱着李秉戍的手臂,一个劲儿地拍马屁。
“五哥真厉害!五哥真乃大英雄也!”
李秉戍被夸得乐呵呵,一时间竟有些晕头转向。
李柏昭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冲和念挤了挤眼睛。
和念立即会意,晃着李秉戍的胳膊道:
“五哥这么厉害,还受到了皇上伯伯的褒奖,五哥可得请客!”
李秉戍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失笑道:
“我说怎么小嘴这么甜,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众人哈哈大笑,看着小辈们打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