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铨以为自己已经把话说得再明白不过。
却不想孙妈妈仍旧冥顽不灵。
他的嗓音陡然冷下来,“看来你还是不清楚自己的身份!王奕茹是我的妻子,无论她是什么样的人,都是你的主子,你都得敬着她,顺着她,这些规矩难道还要我来教你!?”
孙妈妈曾经的确很照顾他和六哥。
他们也将孙妈妈视作亲人一般留在身边敬着。
奈何六哥成了当今驸马,而他也有了一番事业。
这孙妈妈便开始托大拿乔,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寻常欺负院里的丫鬟婆子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欺负他的妻子和念念。
他懒得再多费口舌,直接道:
“往后你不必在跟前伺候了,去庄子上养老吧!”
孙妈妈红着眼睛干嚎道:“你怎能这样对待老奴,老奴对你们俩兄弟掏心掏肺,事事为你们打算,处处为你们着想,却不想你竟为了这个狐狸精就要撵我走!”
李国铨彻底寒心:“我这里庙小,留不下你这尊大佛!”
附近的丫鬟婆子对孙妈妈指指点点,一点都不同情她。
仗着自己是主子的奶娘就这般托大拿乔、挟恩自重。
在院里作威作福,对主子屋里的事指手画脚。
又是欺负主子的小媳妇,又不把府里小姐放在眼里。
还说出这么没上没下,不知轻重的话。
若不是主子的奶娘,早就被赶出去了!
孙妈妈见众丫鬟婆子目露鄙视之色,顿时恼羞成怒。
“七爷你这般无情无义,老婆子我不活了!”
说罢,她压低身子便往一旁的假山上撞去——
却不想根本没人拦着她。
她闹了个寂寞,轻轻一撞便作罢,只伏在地上干嚎。
可依旧没人理她。
“走了!”和念拉着两个小侄子,大步离开,秀莲急忙跟上。
李国铨也牵起小妻子的手往自己院里走。
孙妈妈见没人搭理她,哭得越发撕心裂肺。
就在这时,四五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拥而上。
七手八脚将老婆子堵了嘴,捆了个结结实实。
半炷香的时间后。
孙妈妈同她所有的家当便被丢进了马车,直接送去了最偏僻的庄子上。
————
福寿堂。
中午时分,老太君刚睡着。
秦氏提着剩下的凉茶,和念抱着撤下来的靠枕悄悄退出了屋子。
正在这时候,李柏昭从外头走了进来。
见了秦氏手里的茶水,他咽了咽口水,忙道:
“快给我也倒一碗,这鬼天气怎么还这么热?!”
和念见他大汗淋漓,问道:
“八哥,你出门了?”
“对啊,我去给五哥送别。”
和念愣住,八哥去给五哥送别?
五哥已经走了吗?
为什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了?
五哥不是说在离开前还会回来一趟的吗?
和念抿唇,手里抓着的靠枕不由得捏紧。
李柏昭见和念垂首不语,顿时反应过来。
他忙解释道:“五哥走得很急,并不是故意不回来与你道别。”
和念眼眶一红,急忙擦了一把眼泪。
“五哥说话不算话,往后我再也不理他了!”
说罢气呼呼坐到外间的椅子里。
李柏昭急忙追了上去,顺着她道:
“好!咱们都不理他了!”
一旁的秦氏好奇道:“这五郎也真是奇怪,寻常与念念感情最好,怎么这都要出远门了,也不回来好好道个别?”
李柏昭道:“五哥这次不是寻常的作战调遣,而是赶去给大同解围的。蒙古俺答部举兵围攻大同右卫,守将王德战死,右卫城中烽火断绝,柴水不通,已不能再耽搁了!”
秦氏恨恨地道:“这个俺答真是该死!老天保佑五郎将这些鞑靼人全都驱逐出去!”
和念生闷气,依旧一声不吭。
李柏昭和秦氏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