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188年四月末。
王窦军与公孙瓒回了石门,刘备带人出西北五里相迎,场面隆重,像是庆祝胜利,但好像真的是胜利了。
只是胜利的代价是建立在公孙瓒的惨败之上,说来有些讽刺,反正在公孙瓒看来就是一种嘲讽。
“玄德,逃回来的士卒还剩多少?最近徒河可有异动?”
公孙瓒冷冷的问道。
刘备原本喜笑颜开的脸色僵硬了起来,心中暗道不妙,似乎有些弄巧成拙了。
他哪知道公孙瓒只带回十数骑白马义从,王窦回来报信的传令兵只说大捷,却丝毫没提公孙瓒惨败,这不是纯粹坑人吗?
“师兄,目前加上我的两千人马,还有万人,应付徒河是没什么问题的!而张举一直死守徒河不出,想来是受苏仆延之死的刺激,不敢轻举妄动了!”
刘备娓娓道来,也不禁感叹王窦的运气之好,仅仅刺杀了个苏仆延,就吓得张举闭门不出。
不然,王窦高低得狼狈逃回石门向自己求情,请求自己收留他。
“我知道了!留下千人驻守石门,即刻出发徒河!”
公孙瓒平静的点点头,吩咐道。
天气逐渐转暖,张纯的首级哪怕经过处理,也保存不了太久,得趁其未腐之前发挥其应有的作用才是。
“王兄弟,某先去整顿下队伍,等会一起走,顺便讨教下如何取下徒河!”
这边,公孙瓒却满含笑意的与王窦短暂告别,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公孙瓒对刘备的疏远。
“大哥,公孙老儿这是什么意思?”
刘备三兄弟回到营帐后,关羽满脸不解,对公孙瓒亲王窦、远大哥的做法感到寒心。
这段时间三兄弟尽心尽责守卫石门,并收拢、安抚这近万的逃兵,怎会反而不受待见且亲近王窦呢?
张飞叹了口气开始自顾自的收拾行李,早在公孙瓒出事的时候,他就向刘备建议过了,要救人救急,让王窦收兵回来守石门即可,结果怎么着?
这点事情,张飞门清的很,人情世故也好,懂得变通也罢,不过是一个念头的问题。
“云长,这次伯圭师兄他惨败而归,肯定是怪罪我没及时救援,如此也是情理之中,不必纠结了!这次再去徒河,争取多争些功劳便好!”
刘备承认自己有些私心。
若是与现任幽州牧刘虞意见相左的公孙瓒殉国,凭借自己宗亲的身份,与刘虞那就是自己人,肯定能得到刘虞的重用,只可惜...
事与愿违啊!
“大哥,那王窦甚是惹人嫌,要不某找个机会...”
关羽在脖颈处比划了一下,眯起眼睛,靠近刘备小声的建议道。
“不可!若是被其他人知道我们做出如此不仁不义之事,便再无立身之地了!”
刘备吓得一激灵,连忙捂住关羽嘴巴,这种事怎么能随便就说出来,看样子关羽确实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关羽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只要不让别人发现不就行了!
一日后,公孙瓒等人再次驻扎到了徒河城外,并立刻派了一名小兵,带着张纯的首级送往城中。
新任骠骑兀立将军日夜驻守在城上,看见汉军仅一人骑马而来,疑惑不已。
直到此人下马,并从身后取下一木盒,兀立才顿感不妙,按照那木盒的大小,除了那个最近见过的东西之外,还能是什么?
“停下!你手里拿的什么?不要靠近,否则,死!”
兀立故作镇定,八尺长的硕大身形却微微颤抖。
能被单独送来的首级肯定不是阿猫阿狗的,也不知是哪位大人遭了天谴,千万不要是丘力居大人啊,不然,我们乌桓就真的没救了。
“此乃张纯之首级,特来送与逆贼张举,放下绳索,提上去吧!”
在兀立遐想连篇的时候,小兵按照公孙瓒所交代的,颇具气势的回答道。
“呼...还好,还好!不是丘力居大人就好!”
兀立听到此言,吐了口长气,终于放松下来,不过,又立马紧张起来,惊声尖叫:“你说是谁?张纯?安定王?”
这可把兀立吓坏了,丘力居确实不能死,但张纯能轻易死吗?那是与陛下情同手足的安定王啊!
“快,放绳索,我要亲自确定!”
兀立还是不敢相信,或许这是汉军的诡计也说不定,立刻命人将木盒拉上城头,也不管已经骑马离开的小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