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司如身上已经盖着白布。
地上跪满了穿白大褂的男女老少。半个小时他们没动过凌司如一丝一毫。她的身体早就冰冷且僵硬,摆明已经殁了。
这半个小时,他们只是在做陪葬的心理准备和挣扎。
“什么意思?”
凌夏浔走进来,一脚踢在院长身上,又随机拎起来一个推倒在地上。
“说啊。”
“白布什么意思?”
他颤颤巍巍得指着凌司如身上那条已经染血的白布。他操起手术台上的手术刀就左右挥舞指着地下跪着的这群庸医。
“是不是要我杀了你们,啊?!”
他们跪着不敢说话。
凌夏浔得不到回答,抬脚踹在几个男人的肩膀上,又打落身边所有的工具。‘乒乒乓乓,劈哩叭啦’做了一次大响。
“四十一,开枪,把他们都杀了,开枪!”
他满脸通红,眼里遍布血腥。四十一听见他的呼喊才从外面冲进来。
“老大,大小姐已经死了。”
凌夏浔咬牙切齿走近她,他用红彤彤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四十一不敢对视,他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略微举起她。
“你再说一遍!”
四十一呼吸不过来开始拍打凌夏浔青筋暴起的的手臂。凌夏浔最终挥手将人扔在地上。
“不可能。”
“小如还说要出国呢,怎么会死?”
他疯疯癫癫的开始自言自语。
“去下一家医院,我们去下家医院。”
凌夏浔俯身就要抱着她。
四十一跪在地上爬过来抱住凌夏浔的小腿拦住他。
“老大,大小姐真的已经死了。您节哀吧。我求求您了,死者为大,您让大小姐好好安歇吧。别折腾她了。老大。”
凌夏浔终于开始抽泣。他还是没把凌司如抱起来。他笔挺挺得也跪了下去。
急救室里跪满了人。
没人敢起来。
他隔着白布,小心翼翼得去轻轻握着她的手掌。而后,他的哭声由小到大,他的哀嚎声回荡在整个走廊。
“我要状告薄时漠杀人。”
“我要他数罪并罚。”
“我要他,给小如陪葬!”
好久之后。
哭声消散。
他依旧跪在凌司如床前不动。
鲜红的眼睛里还在流着眼泪。
荼二十现在才赶到医院。
“凌少爷。我家老大...”
她边喊边冲进去,看见的是面白如纸,身上盖着白布的凌司如,和跪了一整个屋子的人。
“大小姐已经.....”
四十一不用说完,荼二十已经跪在地上痛哭。
晌午之后。
凌夏浔红着眼睛抱着凌司如回苏林别墅。凌司如的房间外已经跪满了她手下的所有荼。
凌夏浔抱着凌司如走到她的房间门口,被荼二十四拉住裤脚。
她跪趴在地上忏悔。
“少爷,是我太笨了,是我没及时反应过来,如果我......”
二十四已经泣不成声。
所有的来龙去脉在凌夏浔还在直升机上的时候,二十四都和凌夏浔说过了。
他毫不犹豫抽回裤腿往前走。
“你们都出去,让我和她待会。”
他身上煞气太重。
嗓子沙哑。
荼给他关上房门。
凌夏浔轻轻把人放在床上,给她轻轻盖好被子。他坐在床下的地板上。
一手搭在床沿上握着她的手。
背对着她坐着。
他一坐就是一夜。
不动不睡不言不语。
荼不敢打扰。
直到第二天晌午他开门出来。
荼二十四还跪在原地。
“给小如洗洗,再给她换身干净衣服。”
“是。”
之后,凌夏浔消失了一天。
再出现在苏林别墅,是在新闻报道之后的第二天凌晨。
“于昨日十月十三日早上九点三十五分,凌氏大小姐从高楼跌下当场殒命,凌家今日下午已发出讣告宣称其已经与世长辞,据现场证人凌夏浔先生举报,系凶手为薄氏总裁薄时漠,于今日下午,凌夏浔先生已经向法院递交相关证据。
“同时,凌夏浔先生举报薄氏总裁薄时漠,亦为杀害凌氏前任董事长凌亢的真凶,为故去的凌大小姐翻案。证据已经呈交法院,刑事案件已经成立,已于今日下午对薄氏总裁薄时漠发出逮捕和通缉。”
“事件相关后续,中央新闻频道为您持续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