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总肯赏脸，倒是让我意外。”

凌夏浔早就笃定薄时漠会来，男主角不来，唱单簧有个什么意思。这话也算是宣示主权，贺寂州听出来意思立马就要冲在他前头打抱不平，却被薄时漠瞥他的眼神生生给拦下来。凌夏浔可得意。抬起右手两根指头往后招招示意二十上楼。

“快去叫太太下楼来。”

“是。”

陆相挽看见了薄时漠来。偌大的引擎声就是故意的，他故意将车开在楼下，陆相挽掀帘子看见了熟悉的车型和车牌号。她站在镜子前审视自己今天的妆容。这幅打扮，她也是故意的。

她没穿凌夏浔准备的那件白色婚纱。

而是一件黑天鹅的抹胸束腰拖地礼服。脑袋上也没什么多余的凌夏浔准备的王冠，她觉得庸俗，只是用纯金簪子挽住一头黑发固定成低丸子头挽在脑后，露出白净的额头和白皙的脖子，细长的锁骨和胸骨镶嵌在白皙的皮肤上，一窜珍珠项链。脸上故意化了浓妆，正红色的口红配细长的眼线。漂亮的鹅蛋脸上特意没有碎发修饰。

二十开门的时候，两人对视上，她看直了眼睛。这一刻她恍然才知道，凌夏浔和薄时漠都争夺她的原因。她愣愣看着陆相挽走近身边再擦身而过，回过神才跟着她背影走下台阶去。

‘哒哒哒，哒，哒，哒，哒。’

声音从远到近。

越来越慢。

几人都转身去瞧着，以为陆相挽人就要出现在视野里，结果先出现在视野里的，是她黑色的裙摆。准确来说是一大片的黑纱，耳中一分钟之内再没传来脚步声的‘哒哒’。

除了薄时漠手里举着红酒杯背对着台阶倚在置酒杯的台上，单手插着兜朝客厅外站着之外，其余几人都瞧着台阶那抹黑纱裙的裙摆。贺寂州可是出于看好戏，眼神视线不断在那片黑色裙摆和薄时漠的背影之间来回移动，嘴角咧着嘲讽，他可已经准备好就在陆相挽露脸的那一刻立马哈哈大笑，让她一定下不来台面。

各怀有各的心思。

顾京南忙着偷偷打量场上人的神情。他得做好社交的准备。凌夏浔则轻轻皱着眉头，他想要的那件白婚纱，陆相挽看来没穿，她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准备好的恶意看来是没办法嘲讽出口。

转弯的台阶阴影挡住陆相挽的大部分身体，她的打扮只能从下往上一点点地出现在他们视野里。几个台阶之后，她终于才露出全身的打扮在台阶上站定。她手上带了小臂长的黑纱手套，一手搭在栏杆上扶着下楼，一手拿着银白色的手包手臂曲着挡在在腹前。几个人分明都见过偌大的世面，可现在也都惊愕地盯着陆相挽的打扮和脸，一动不动地抬着脑袋。

没人说地出来话。

因为陆相挽今天明艳妖娆。她从没有以这样的外貌装扮出现过谁的眼前。从前形容她惯用的知书达理，书香温婉八个字现在和她这张傲视的脸却丝毫没有关系。知性温柔的女人却顶着一张艳丽野性的脸，一瞬间甚至没人认出她。

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凌夏浔和贺寂州。贺寂州预备好的嘲讽的哈哈大笑根本就笑不出口，用手肘去戳薄时漠的的胳膊，眼神不断往陆相挽这边指示意他看。

“像不像复仇女神?”

薄时漠转身。

陆相挽和他微微垂眸和他对视，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集。薄时漠上下打量她，他眸子少有地晃动和微微睁大，那是真美，心跳声已经说了。两人无声对视，直到凌夏浔踩上几个台阶去扶她，在薄时漠面前搂着她的腰为止，各自都默契地避开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