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上前站在她面前。
“表小姐,时间到了,我们回去吧。”
陆相挽慢慢睁开眼睛,手撑着地面站起来。对着凌司如的墓碑又鞠了三次躬。静静看着她的照片一小会,才决绝转身离开。
临下车之前。
她托四十五给凌夏浔带句话。
“烦请你给凌夏浔带句话,我想见见我的女儿,就算是远远的也可以。”
“是。我会代为转达。”
夜里陆相挽下楼倒水。
凌夏浔早就坐在暗处,楼梯另一处走向的客厅沙发上。
她下楼的时候明明没听到任何的动静。
“今天,那小丫头片子和你说什么了?”
凌夏浔的声音从前方来,分明很近。陆相挽被吓了一跳,手里拎着的保温水壶倒出来的水全部都淋在她端着杯子的虎口上。除了楼梯口和这间厨房开着灯,四处都是暗的,客厅偌大,她不知道凌夏浔在哪。
抽了纸巾擦手和收拾桌上的水渍之后,她已经冷静下来。
“她问我司如下葬的时候,我为什么不在,仅此而已。”
凌夏浔突然不说话。
陆相挽端着杯子靠在茶几上喝水。静静等着他要干什么。
“你知道那小丫头片子什么身份?”
是个贵族。
陆相挽只知道她是个国外的贵族。
“吞顿的敷尔佳街道可不是谁都能住的。”
凌夏浔不说,她早晚也会知道。知道也不能意味着什么。凌夏浔敢告诉她。
“她是E国警察厅厅长的独女,全名叫做艾薇瑟·格林威尔。”
陆相挽想起小姑娘白天的话。眉毛微微皱起,又慢慢松开,她或者真的有资本帮帮她。陆相挽分神想的仔细,可她现在在明处,所有的神情,凌夏浔都看得见。他看穿陆相挽在想什么。
“如果你妄想叫她带走你的宝贝女儿,我宁愿送具尸体给她。”
话说得轻飘飘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一副强调,他怎么笑得出来。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陆相挽到现在还在希冀他良心未泯。
这点,凌夏浔最是觉得可笑。他从没有见过陆相挽这么执拗又一败涂地不思悔改的傻子。不论他教诲过她多少次社会法则,她只会永远把娇贵的良心当做宝贝,这样的蠢货,或者真的只能等着有朝一日死前悔悟。
“你倒是把良心奉作神明。你现在是什么下场你自己看不出来吗?”
陆相挽噎住。
她现在的处境——
荼四十六从楼上下来,踩着楼梯发出‘噔噔’的声音,陆相挽抬头看,看见她手里拿着从她大衣口袋里搜出来的那张照片。这栋屋子,他们想进来就进来,想翻窗就翻窗。看似遮风挡雨,其实也就只能遮风挡雨,没有一点私密可言。
“呵。”
陆相挽还在自嘲就听见暗处传来走远的声音,猜应该是凌夏浔起身了。她明白了,所以这一遭就是为了声东击西拿走那张照片是吗?一张照片怎么足以凌大少爷亲自在黑暗里坐了大半宿。
“你还要关我多久?”
“用到你的时候,自然会通知你。”
是门关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