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不像是喷射上去的。
他脱了外套递给罗娜,里头的黑色衬衫上看不出来有没有血迹。他走上前伸手抓着陆相挽的两处肩膀。还笑得出来。
“小挽,你关心我?”
陆相挽轻轻推开他,怕他真的有重伤不敢用力。
“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他牵着她的手到一边的茶几边上坐下。
“没关系,不是我的血。”
“那是谁的血?”
陆相挽潜意识还是怕薄时漠杀了凌夏浔,她目光躲闪,薄时漠全都看在眼里。他故意掐着陆相挽的下巴,要她看着他。
“你希望是凌夏浔的吗?”
陆相挽的眸子在颤抖,嘴巴掩不住微微哆嗦,她没给薄时漠答案。
如果凌夏浔死了,那星星的下落——
“呵。”
薄时漠心里头有答案。他用力甩开陆相挽的下巴,起身往楼上去。
“早点睡吧。”
他说话还是柔情的。
“你没有杀死她们对吧,为什么要骗我?”
她盯着薄时漠的背影和他讨要答案。
他脚步顿住。
凌夏浔的苏林别墅里一向管控森严,那个女婴,其实他从来没见过。几次派人进去,几乎都被锋利的箭矢逼了出来。他的人根本就进不去。相比于凉水居里,除了陆相挽空无一人的布防,他总觉得苏林别墅里有什么不得了的,起先以为是重武器,后来仔细想想,或者还能因为这个女婴。
薄时漠脚下顿了半会什么也不说还是往楼上去。只留陆相挽一个人在客厅里几乎呆坐了半个小时。陆相挽说不落寞是假的。
“太太怎么还坐在这。”
“罗娜,我想出去吹吹风。你陪我一会。我不走远,这座古堡压得我喘不过气。好不好?”
罗娜吩咐人开门。陆相挽出来才知道,就算是她那晚上成功开了门也走不远,这里是座独立的高山,四处没有与其他连接的地方,除了直升机可以离开,只剩下跳崖或者可以离开。罗娜不敢让她靠近悬崖,两人站在离古堡不远的几米外。
高山上的风吹来没有烟火气,闻起来淡淡的,还有点好像竹叶的馨香。陆相挽站在那只是看着天,也不说话。罗娜站在她身后,她觉得天没什么好看的,陆相挽一动不动的样子,罗娜觉得无聊。
刚才薄时漠失意的眼神,她全看在眼里,她从没有见过薄时漠的眸子能这么一潭死水。她盯着陆相挽的侧脸,犹豫几分还是笃定要问出口。
“总裁对您是实心实意的,您为什么不和总裁和好?”
陆相挽转回头看她一眼,眼里当然没有责怪。甚至没有丝毫情绪。她转回来看着远处那一抹或深或浅的橙黄。
“你和他一样,也觉得我绝情是不是?”
在罗娜眼里,陆相挽是善良的人,而绝不是什么绝情的人。
“我只是觉得你们都爱对方。为什么要这么折腾,自从您结婚,我就陪着您,总裁对您和别人都不一样,况且他身边到现在也没有其他女人。”
陆相挽是听出来她的意思,不过她没有反驳。她早就反反复复试图矫正薄时漠和贺寂州对爱的误解好多次,以至于说到如今,她丝毫没有再去游说别人的欲望,这几天总是话到口中就觉得罢了。
她抬头看着那抹橙黄色。慢慢咧出笑容。
“罗娜,你看,快要日出了。”
罗娜抬头。
她没觉得日出有什么好看的。
她还是想知道问题的答案。可是张开嘴,又觉得陆相挽此刻的背影裹着光消瘦了不少,陆相挽起码在笑,她好不容易能咧出个笑容来,罗娜怎么也不忍再问一遍。
她背后的古堡里还站着个人影。
薄时漠透过单面玻璃正看着陆相挽的背影。陆相挽只穿着淡紫色的连衣裙,裙摆被风反复吹起,偌大的悬崖衬得她极其渺小。他不知在想什么,眸子越低越向下,最后只看着玻璃的底。
凌夏浔的苏林别墅里管控森严,那个女婴,其实他从来没见过。
“漠哥。”
白一敲门进来。
“凌夏浔在往这边来的路上。我怕人手不够,就做主和贺总打了一声招呼。他们过不了多久,应该都会到楸树别墅。我们要不要也立马出发。”
薄时漠抬头看陆相挽正看着的那抹日出。
转身先出去,白一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