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程庄的西北角是知青所。
小静循着记忆一路找过去,脚下的路,越走越显得陌生。
自从那一年跳河的事情发生后,她有七八年没往知青所来了,每年回老家,也总是刻意避开这个地方。
七八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村里塌了一些老房子,也建了一些新房子。
往知青所去的这一路,路两旁原先空置的宅基地,盖上了不少新房子。
记忆里的那群半大孩子,也都长成了大小伙子了,在新房子里娶了媳妇,生了孩子。
时间的长河一刻不停的往前流,人也不该始终陷在过去的淤泥中一动不动,是时候往前走了。
冬天地里的活少,知青们被安排了给玉米棒子脱粒的工作。
这个工作不用到外头去,一人领一口袋在知青所里干就行,为了避免有人私藏粮食,村里也派了人来监督,同时也担任记分员的工作。
小静来找人的时候,男女知青们都窝在知青所里的空屋子里干活。
一人一个小板凳,周围一堆玉米粒,一大堆没脱粒的玉米棒子和光秃秃的玉米芯。
手工给玉米脱粒是件很费时费力的活计,得先用螺丝刀或者楔在木板上的铁钉,对着玉米捅出一条一条的缝,剩下的再用手去剥。
有的人戴着劳保手套,有的就徒手拿着一根玉米芯来回搓,看着轻松,实际上还是很费手的,一冬天下来,手上免不了被磨出血泡。
小静推门进来,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没看到刘晴的身影。
有人开口问:“你找谁?”
小静说:“我找刘晴。”
“刘晴不在,她回城探亲了。”
小静眼皮一跳,循声望过去,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两天。”
“考试那天嘛。”
“梁知青他们前脚刚走,刘晴后脚就去村里开介绍信,慌慌的当天中午饭都没吃就走了。”
知青们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小静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成真了。
那个贼是高考的前一天晚上动的手,刚过了一天刘晴就收拾东西走了。
如果说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
她离开的这个节点,实在是太微妙了,已经让小静没办法不怀疑她了。
见小静脸色难看,其他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郑明站出来,问:“程静,你找刘晴干嘛?”
“没什么,一点私事。”
城里和村里离得远,小静回来没把遇见贼的事往外说,只给家里人说了,所以小程村没有人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