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等夜无霜离开以后,先将这洞穴周围的痕迹清理干净,然后从洞穴的另一边绕道回到那村庄里。
那九个被他孽杀的人,此时的尸体已经变得僵硬,紫陌望着身边湍流不息的河水,又看了看身边九具尸体还有那个无头的树上春雄,干脆就着他们自己的衣服,每人怀里绑上一颗大石头,然后一手拎一个,直接丢到河里喂鱼了事。
等这一通忙活完了,紫陌又到村民屋里收了几坛火油,用这些火油将那些树枝浇了个通透,接着恭敬地将那些村民的尸体在这些粗壮的树枝上摆放整齐,然后点燃火种,顿时一大蓬火光熊熊燃起。
紫陌看着眼前的熊熊大火,弯腰冲地上抓起一把土散往火堆里,嘴里念念有词道:“尘归尘,土归土,希望你们能早日脱胎,在来生做个幸福快乐的人。”
其实在点这把火的时候,紫陌也有所考虑,若是那些人还有同伙在附近,看到这边火光,很有可能会赶过来查看,但后来一想,夜无霜回魔教搬救兵,来回也要一两天的样子。
若是在这段时间里,那些人的同伙过来,看见这些村民的尸体摆放在柴堆上而又找不到自己这边的人,也许还真会心生疑睹,四下查探,如果是那样,那可真就小命不保了。
还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干脆一把火,即使那些人过来查看,也会以为行凶的人已经离开,那样反而会安全些。
紫陌办完这些后,又在现场布置了一番,做成有人但已经远离的样子,然后返回屋内,收了几床棉被,一股脑地抱在怀里,从原路迅速返回那处洞穴。
铁大可跟张傲秋还是原样呆在那里,紫陌将怀里的棉被放下,探手到铁大可鼻下,感觉到他的呼吸比起先前来说粗壮了不少,心里一颗大石头算是稍稍落了下来,转身抖了抖棉被,小心地盖在他身上。
对于张傲秋,紫陌总有种奇怪地感觉,就好像他坐在那里只是跟平时一样,在打坐冥想,而不是像眼前见到的,真气耗尽,疲倦要死的样子。
因此紫陌也没有将他跟铁大可一样,放得平躺着,只是就让他像现在这样,靠着石壁坐着,将另一床棉被搭在他身上。
做完这一切,紫陌一个腾身,跃到高处,找一处隐蔽的位置,小心禁戒。
张傲秋在夜无霜扶起他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神志模糊,在跟树上春雄的这场厮杀中,可以说张傲秋是绝对主力,虽然他内力雄厚,又有浩大的神识辅助,后来还机缘巧合地进入了独叟所说的那种奇妙世界,得到了自然之力的补充,但几次受伤,体内经脉已经处于极度脆弱的状态。
后来为救铁大可,又将体内真气消耗一空,种种情况,导致他此时完全就像一个出生婴儿一样,脆弱的不堪一击。
张傲秋的意识像在最黑暗的海洋底下,上下浮沉,飘飘荡荡,犹如无根的浮萍,神识逐渐凝聚,身体开始由冰冷渐转暖和。
到最后,微弱的神识在识海中聚集成形,开始像往常那样慢慢旋转起来,而他脑内的一抹白光,慢慢扩大,像一个光罩一样,缓缓往神识上依附。
在那白光完全将神识包裹的时候,神识开始鼓动,就好像有双无形的手,带着神识移动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张傲秋在心灵深处慢慢睁开眼睛,入目又是那一片白茫茫的环境,仿佛梦境般不真实。
张傲秋*一声,环目四望,只见右前方,那个以前见过的白袍白须的老头正笑眯眯地望着他。
正是独叟。
张傲秋一看到独叟,“啊”得一声不客气地问道:“怎么是你?”
独叟也不以为意,笑着反问道:“怎么,你不想见到老夫么?”
张傲秋没好气的说道:“我倒是想见到你,只是先前我在这里死命地叫唤,也不见你老人家身影,那时候差点就要挂挂了。”
独叟道:“你小子倒还先怪起老夫来了。先前你在这里叫唤,老夫可是一字不落地都听见了。”
张傲秋捎捎头,奇怪地问道:“既然你都听见了,为什么那时候不出来帮忙?”
独叟理所当然地摊摊手道:“老夫现在只是一个精神力的存在,就是想帮忙,又能帮上什么忙了?”
张傲秋闻言一窒道:“可是……。”
独叟摆摆手,打断他道:“你不用可是了,其实那时候老夫不出来,也是有深意的。”
说完背着手,转过身去,望着这一片起伏不定的白雾道:“你也是一个修行之人,应该知道,在修行过程中任何感悟,都是在一定的环境下才能得到的,比如生死。
老夫见你悟性极高,不然也不会小小年纪就能学会我教的搜魂大法,所以那时候老夫不出来,只是想让你自己在当时的生死关头,能逼出自己的潜力来化解眼前的危机,而一旦你做到了,那对你以后的修炼将是一个极好的助力。”
张傲秋想了想道:“那要是我没有做到了?”
独叟转过头,露出一个后怕的古怪表情道:“要是你没有做到,那不要说你,连老夫这点精神力也会跟着玩完。”
张傲秋心里暗自抹了一把冷汗道:“你老人家倒是胆大。”
独叟无奈地说道:“有时候本来就是要赌一手,你要知道,运气也是人本事的一种。”
张傲秋笑了笑,接着又苦着脸道:“那上次算我们两人运气好,可是现在怎么办?我感觉我丹田内的真气被抽调一空,现在识海里的神识也基本上是空空如也,要是重新修炼,那可要多长时间啊?”
独叟摇摇头道:“老夫在你这识海里也住了也有一段日子了,你这念力之所以这么浩大无边,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一种外来灵力,这种灵力要是老夫没有看错的话,应该就是来自我教山前的那处冰寒墨泉。”
“冰寒墨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