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县令没拐弯抹角,遂开门见山了,“我们都希望三郎能够考取功名,可是他现在是黑户,无法参加南凌科举,再不济做个举人也行。”
话是这样说,夫妻俩却暗暗腹诽,甭说举人了,苏三郎能不能考都不一定,苏三郎不愿落户南凌,那他注定只能是黑户,黑户什么事都做不了,为了以防万一,他给官府户籍处打过招呼,拒绝苏家落户。
沈夫人心里嫌弃农家,嘴上却很诚实,单是那道酸辣土豆丝,一半以上全进了她的嘴,“聘礼方面,我们不多要,就一万两,你们苏家以前是东秦第二富,区区一万两不是难事吧?”
苏小舅面色难堪,像是被打击到了,感觉老苏家成为沈县令口中的笑柄,就他家现在的条件,别说一万两了,就是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与其说沈家要聘礼,不如说他们想要老苏家知难而退,“沈大人,我们家的情况你知道的,能不能降低聘礼?不瞒你说,我家的银子全给苏冯氏给掏空了,我们实在拿不出那么多。”
苏三郎眉头紧皱,沈县令明摆是在强人所难,要他清楚自己的身份,一个东秦流放犯,无权无势,配不上高贵的官家女。
苏小妹担忧哥哥婚事的同时,对自己的婚事同样犯了愁,她交往的对象刚好是官家之子,以她的身份,官家父母能同意她入门吗?但要她放弃这段感情,她又舍不得,少爷待她情深义重,她能感觉到少爷是真心的。
为了儿子的终身幸福,苏小舅豁出去脸皮了,“沈大人,你能否通融一下?我向你保证我儿子会对你女儿好,不会让她饿着冷着,虽然我们现在落魄了,但我们会努力打拼,给你女儿一个衣食无忧的生活。”
沈芍药脸上的表情有些裂,认为苏小舅在空口说白话,连一万两都不愿意拿出来,有这种抠门的未来公公真是她的不幸,幸好她还没嫁进去,她还有其他的选择,如今主要是看苏三郎的态度,倘若他觉得老苏家比自己重要,那他们两个玩完了。
沈夫人板着一张脸,颇为不悦地道,“好话谁不会说,你们功名和聘礼都给不了,难道要我女儿养你们全家吗?”
温千染啪的一声放下筷子,“你们明知表哥无法考科举,还非要他做个举人,不想表哥娶你女儿就直说,何必拐那么多弯弯绕绕。”
沈芍药对温千染的直白颇感不满,“我们与苏家的事,无需你鸡婆,我是官家女们,下嫁条件高点怎么了,我父母都是为我好。”
温千染勾唇一笑,笑得讽刺至极,“你父母嫌弃我老苏家的身份,想要你嫁给高官,好扶持你这个万年县令老爹,我猜你父母今日前来,是想逼迫老苏家主动退婚的,如此别人就不会指责你们忘恩负义,而是唾弃我表哥始乱终弃,好处你们占了,坏事全让我表哥承担,真是打得好算盘,别以为你是京城县令,就可以胡作非为。”
不知何时,温云琛从空间闪了出来,慢条斯理地走出屋,“狗眼看人低,你这万年县令做到死也升不了官,信不信我一句话,你连官都做不了。”
沈县令恶狠狠地瞪着龙凤胎姐弟,今日之辱,他记住了,既然闹掰了,他懒得继续和颜悦色了,“住口,妄议朝廷命官,该当何罪?信不信本官把你们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