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走到凌晨一点,为了明日的拍摄,她必须要早些入睡。
这次她入眠的极快,或许是最近连续拍摄疲劳的缘故,也或许是整日和这么多穿着演出服共处的人泡在片场,宁澜开始做梦了。
是一场关于《浮生》的梦,不同的是,在梦里……她成了郑雯璎。
和陆晓相知相识、相处分离,又遇见相爱、分别重遇,一切都是自己的视角观察着一切,剧里的人有的面容模糊,有的换了面孔。
只是陆晓还是那个陆晓,李无道仍是那个李无道。
她还看见自己忍着悲痛欲绝送一位少女入馆的画面,只是她不知不觉竟然真的流了眼泪,甚至她还用手感受到了液体。
宁澜还看到,陆晓站在门外苦涩无力的模样,这是她头次见到这样的‘陆晓’。
绝望又愤怒。
画面变幻,一切犹如一场梦,和戏中交织又交错,又如同倍速呈现在自己面前的电影,演出了自己作为郑雯璎的一生。
和父母相处,看他们争执,看母亲自刎,又看父亲逃离那个名为外公的人。
源溪镇、好友、生活的变故和那场火灾接踵而来,一切都被压缩。
她快速成长,变成自己陌生的样子,熟练应对外人,独自撑起一家胭脂铺又总是挂着客套疏离的笑容,和方圆几里的人相处的都很好,名誉钱财双收……
可为什么,梦还会有情绪?她为什么会觉得一切都那么孤寂、无趣?
又为什么,会在一瞬间的偶遇觉得欣喜若狂。
梦中的自己在瞟到对方滑落面具的那一瞬间,竟然没了平时的镇静、稳重,直接冲上前帮对方拾起,又盯着那张脸看了那么久。
是同样也在发呆的陆晓……
一切都像是《浮生》中的剧情,一步一步。
又一瞬,宁澜来到大殿。
这本该是剧中的最后一场戏。
大殿上站满了人,唯独空出了中间的位置。
宁澜像是站在高空俯瞰这一切,而座位正中间的男人面露讥讽,着装华丽,四周还围着不少弓着身子的太监、丫鬟。
大殿上的人忽然开口,宁澜的注意力也突然像被吸走。
雍勒皇望着跪在大殿上的陆晓缓缓开口:“你还有何解释?”
话音刚落就将手里的折子甩在陆晓身前,飞起的奏折打在陆晓的脸上。
“假意战胜常骁国,通敌给朕演了几年屡战屡胜的戏码?你把朕当成了蠢货?”雍勒皇手拍在龙椅上,眯起眼睛,语气因气愤而颤抖。
满朝文武鸦雀无声,都被上位者的气势所压,生怕因一个动作不妥当被迁怒,都屏气凝神,不敢呼吸,有些身体跟着下意识微微抖动着。
陆晓低着头作揖:“臣没有,否则对不起自己的手下,对不起信任臣的所有人。”
面对如同数不清的箭雨砸向自己般的质问,陆晓从未感觉到如此疲惫,出神地望着地上的奏折,缓缓闭了闭眼睛,尽力保持语气一如往日的平静。
“奏折上说,早在你入营前,你就认识了苏婉,那时你将珍稀药物赠予对方,只因对方替你保管一枚玉佩,你可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