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是我家人不同意我与他的婚事。”
哦,也是。武将不似商贾可以安稳度日,就像他兄长所言那样,一披上战甲,提起银枪,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
“卢庄主的家人考虑的对。武将上阵,可能有去无回。”
“这可能是其中一个原因吧!最主要的原因不好为外人道。谢二公子,请见谅。”
“那卢庄主自己的想法呢?”
我的想法呢?我现在若想嫁于你,我也会有办法的!可我心里还是有些事情没弄明白,我怕我要是不算不顾嫁于你,会给谢家惹来莫须有的猜忌和打压。与司府结亲,对你少好万好。就算我心有不甘,想鸡蛋里挑骨头,也挑不出一根来。
这样也好!
赵瑛看向谢峥,一个字一个字说:“若他娶我为妻,生死相随。”
有一瞬间,谢峥觉得卢庄主这话就是对他说的,他心潮澎湃,想伸手掀开她的幂篱,这么感人肺腑的话,不该隔着这该死的面纱。
他握紧拳头,把心里的冲动按压下去。
两个人都沉默了。只有屋里烛火跳跃着。
门外,竹月冲早已等候在此的李总管使了个眼色。李总管抽出插在袖笼里的手,毕恭毕敬唤了声“主子”。
“进来。”
李总管应声而进,低垂着头,“主子,晚膳要摆在哪里?”
“谢二公子的晚膳就送到他的房间去吧!我就在这里用膳。”
两人一起用膳,赵瑛倒不在乎什么礼法,但也不能让谢峥以为她出身商贾就不讲究。再说,头上还罩着这玩意呢。
“谢二公子,请随老奴来。”李总管躬身道。
谢峥站起身,踌躇片刻,问道:“卢庄主为何见人时都要带幂篱?我见出门的姑娘都没戴,更何况卢庄主……,”
更何况卢庄主是个行走在外的生意人,怎么比左相家的千金还讲究?
赵瑛心想,我还不是怕被人认出真身来。
见谢峥问得小心翼翼的,赵瑛突然生出戏弄之心来,她柔声说道:“我们卢家有一家规:凡是卢家的女儿,八岁起就不能在外人前露出真容。嫁人只能嫁给见到她真容的第一个男人。”
谢峥听了,不可置信。难道这是她家人不同意她嫁给所爱之人的原因吗?不可能啊!按她的家规,她只要在她爱慕之人的面前摘掉幂篱就可以了。再说,皇家都没这规矩,怎么一个要四处与人打交道的商贾之家反而要立一个这么奇怪的家规?
“卢庄主家的家规真的是独具一格。”
“谁说不是呢,卢家的先祖估计是脑袋磕坏了。”赵瑛心里憋着笑,面上还得装得正儿八经的。
李总管腹诽,主子啊!您这么乱说,不怕您外祖祖父半夜来找您?
谢峥不知怎么接话,只得抱拳行礼,“卢庄主,在下先行告退!”
赵瑛点头“嗯”了一声。
李总管上前引路。
竹月领着众仆妇丫鬟进来摆膳,就看到自家郡主,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揉着肚子,拼命忍着不笑出声来。
饭菜摆好,竹月就挥手让其他人退出去。赵瑛这才放开手,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