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月下持瓶行凶的沈铭心和后面两个直起腰来的五大三粗人士抽抽嘴角,终于意识到自己即将经历什么。
他忽然有些后悔,这种死丫头片子的电话就不该接。
……
春日里天气变幻莫测,前一天还艳阳高照,第二天一场风雨,空气又凉得仿佛要回到冬天,用肖瑞的话说,活像某人说变就变的嘴脸。
沈铭心懒洋洋地伸手关窗,哈欠还没打完就先打了个哆嗦。
昨天晚上她上演了好一出狭路相逢,因为那两个酒瓶敲得有点兴奋,以至于晚上没能睡着,只好打游戏消磨时间,这一打就打到了清晨。
接近六点,她才红着一双眼睡倒在床。等到再醒来,收拾好自己赶到公司楼下,已经又到了中午。
沈铭心没理会别人投来的羡慕与嫉妒交织的目光,在得到秘书通知后大摇大摆进了尹彦清的办公室。
尹彦清在多数时候都是公司分明的人,除了容忍她的迟到早退和插科打诨,一般很少在与工作无关的前提下召唤她。
因此她心里已经有了预期,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苏正惟居然抛下诊所的事务,只为了来亲口告她一状。
尹彦清那张冷漠的冰块脸看不出来是急是怒,在她关上办公室的门后才徐徐开口:“你找人把姜恒给打了?”
“我可没找人。”
分明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
“你没有吗?现在人都进医院了……”
苏正惟话音未落,尹彦清就一句话插过来:“什么时候的事?”
沈铭心对他的心理出奇了解,知道他要问的不仅仅只是一个时间点,老老实实回答:“昨天晚上,估计是看我自己在路上溜达,趁着巷子里没人,要对我进行打击报复……”
沈铭心将前因后果简要说了一遍,看上去一派云淡风轻,用不着她表演无辜,尹彦清的脸上也已经森然无比。
连带着对面声讨她的苏正惟脸色也变了,两人齐齐问:“没什么事吧?”
“我没事啊,这不是好好地在上班呢。”她眨眨眼,给了尹彦清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
旁边苏正惟不耐烦地挥手:“谁问你了。当然看到你好好的,我问的是姜恒,你到底把人怎么样了。”
“不都有眼线给你通风报信了吗,你应该知道的比我清楚啊。”沈铭心吸了吸鼻子,有点委屈,“我不过轻轻开了他一瓢就趁机跑了,后面的事我也不知道。”
这话她说得很真诚,昨天她的确是敲了那渣男一脑壳,后来宁凡加入战局,她就跟着当了把啦啦队,近距离观看武打片,感官不错。可惜的是还没看过瘾,那三个人就爬不起来了,局势呈不可逆转的一边倒,她看也没什么意思,所以连个招呼都得没跟宁凡打,趁机溜了。
“轻轻开一瓢?轻轻开一瓢能给人开住院?人现在还在病房躺着呢。”
于是,沈铭心又绘声绘色把宁凡如何如何凑巧路过,又如何如何天降正义的英雄救美讲了一遍。总之,在她的故事里,宁凡就是一个挺有钱的热心市民。
当然,她自己是怎么对人猛下死手,又是怎么中途默默退出战局,还悠哉地偷拍了几张照片,她认为并没有特意讲出来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