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蝉鸣是悠然享受的咏叹调,但对于一个心烦意乱的人来说,这就像是一个弦乐新手在其耳边沉醉创作。
尹彦汐被透过窗户射进来的阳光晃着眼,整个人心神不安。她两手搓着杯子,冒着凉气的冰咖啡也不能让她镇静下来。
沈铭心比她晚到十分钟,此时正自顾自品尝蛋糕,对眼前人的纠结置若罔闻。
“所以,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有个神秘人隔三差五给苏正惟送花?”
“不然呢。你上次去的时候也看到了,这人一看就是蓄谋已久。”
送束花就是蓄谋已久?
照你这定论,怪不得上次恨不得拿白眼杀我。
沈铭心嗤之以鼻,立即引来尹彦汐的不满:“你去都去了,发现这事难道就没觉得异常?”
异常?
她没听错吧。
“都什么年代了,你该不会还觉得只能男人给女人送花吧。女人送男人,男人送男人,只要愿意当然想送就送。何况你正惟哥这么帅气这么优秀,吸引一两个追求者给他送花也不足为奇。”
说着,剜一勺蛋糕搁在嘴里,脸上的笑容却并不因此甜蜜。
这家甜品店的蛋糕似乎奶油不要钱,空有一副好卖相,味道却还不如她自己在家做的,不禁摇头。
“谁说是送花的问题。我今天过去的时候刚好看见有束花送到,周莉忙着接待病人,我就顺手签收了,是一束向日葵。”
尹彦汐边说边喝下一口冰咖啡,试图浇灭心中的火气。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咖啡好像并不奏效,甚至苦得要命,好像她那加倍的糖浆都白放了。
“我本来想不管怎样先把花拿上去插个瓶,才一打开,从里面掉出一支铅笔。我还纳闷这店家怎么粗心,结果周莉看到就傻了,说这是正惟哥一年前丢的笔,当时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怎么能确定是他的?”说不准是人家给的小礼物呢。
“当然可以确定。那支笔没削的那头被涂成了一半红一半蓝,是以前一个小患者送给正惟哥的礼物。”
为了佐证,她还特地跟周莉要来了以前苏正惟用那只铅笔画的照片。
“不是巧合?”沈铭心本还懒懒的,外面阳光也晒着她,晒得她有点犯困。听到这一遭,总算是将注意力离开蛋糕。
照片上的铅笔看上去有点旧,和尹彦汐说得一样,上面那头被彩笔涂成了两种颜色。
对着照片若有所思片刻。直觉告诉她,事情开始变得有意思了。
“绝对不是巧合。”尹彦汐回答得斩钉截铁。
周莉当时用她一个季度的工资做保证,绝对不可能看错。不仅如此,还告诉她一个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
“不光这支笔。上个月还送来一束满天星。当时正惟哥忙着,就叫一个女医师帮忙拆。拆的时候谁也注意,等正惟哥忙完回来看见桌子下面有一只纸鹤。”
这次不用多做说明,沈铭心已经抢答:“他折的?”
“半年前在慈善活动上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