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座上的神明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儿，突然皱起眉，甜美的嗓音说出的话语，却带着极度的不耐。

“郝佳佳？你来做什么？祂又有什么事么？”

大殿之下，阴影之中，走出一道纤细的身影，她与这位灾厄之神一样，有着一头漆黑微卷的长发，抬起的小脸，同样的可爱甜美。

比之高高在上的神明，郝佳佳抬眼看向灾厄之神，心里自嘲，她更像一个赝品。

“白白姐姐。”郝佳佳缓声道。

张白白微微皱眉，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呼。

郝佳佳是祂看重的家人，还专门赋予了她直视神明的力量，并要求她与祂们姐妹相称。

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姐姐希望你去看看祂。”

“祂不是忙得很么？既要在人类面前装，又要督促着怪谈诡怪们恶心人类。”张白白的话没什么情绪起伏，祂根本不care这些。（这个白白是神明，所以用的这个“祂”）

郝佳佳没什么表情， 她的五官在某些方面，和张白白迷之相像，比如甜美挂的长相，面无表情也让人觉得可爱。

“白白姐，家人之间需要定期聚餐。”

“我这个月聚过了，我们生命永无尽头，在我看来一年一次都多了。”张白白拽了拽锁链，将“猩红梦魇”拽到身侧。

祂轻轻抚摸着“猩红梦魇”魏灵伊娇媚的脸蛋，漂亮的脸上露出一个笑来：“不过，你笑一笑，我便走一趟。”

郝佳佳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位灾厄之神会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

张白白无疑是漂亮的，笑起来时，有着浅浅的梨涡，唇角含着能腻死人的甜美与娇俏，一瞬间就让人忽视了，这位是执掌灾厄与毁灭的神明。

神明的模样是无人能够复刻的，郝佳佳也只是悯善之神寻找多年，勉强有两三分影子的存在。

只是，她笑起来时，就连那两三分都没有了。

所以，悯善之神，不喜欢她笑。

无论张白白提出什么奇葩要求，郝佳佳都会去做，她对着面前的灾厄之神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她不在悯善之神面前笑，但她其实是个爱笑的孩子，认识她的人都会喜欢她的笑容。

阳光，开朗，微弯的黑色眼眸里，像是藏住了阳光。

即使，现在是装出来的。

张白白满意的扔掉锁链，瞬息间已经出现在了郝佳佳面前，白皙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颌：“笑起来才好看。”

“走吧。”祂挥挥手。

魏灵伊捧住锁链，想跟上，却被张白白一挥手，锁链的一端锁在了大殿内，使魏灵伊无法离开。

其实，以魏灵伊的能力可以挣开，张白白并没有用多少神力，只是她知道，锁链断裂，她就再也不会被祂拴在身边。

郝佳佳回头看了眼艳美无双的魏灵伊，收起了笑容，跟在张白白身后。

挺可笑的，悯善之神在她身上找灾厄之神的影子，所以不喜欢她的笑，而灾厄之神却要透过她的笑去找另一个人的痕迹。

一个被祂亲手杀死的人的痕迹。

她本不该记得那个人，被神明亲手杀死的人，会被抹去存在，但是她有悯善之神的庇护，所以她不受此影响。

她记得那个人，是她在人世生活时，一位短暂的带过他们的辅导员，叫张涛。

不过这个名字，没有神力庇护的人现在已经无法被念出了。

她能说出，但也不会去说，悯善之神讨厌他，灾厄之神……这位神明似乎没有过去，也可能在祂丢失的过去里，张涛很重要。

所以，在亲手杀死张涛后，这位神明，性情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