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青年无语但又很熟悉,他这发小就是这死样子,接着他看向谢慕身后的张涛,笑容又在脸上绽放:“打哪儿找的小情人?”
张涛莫名想给这青年一爪子,不过,他现在还没弄清楚情况,咬咬牙,没理他。
谢慕拉着张涛直接坐到了后座:“开车,别乱说,舌头不要了?”
“臭脾气,”青年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扔了两张邀请函过去:“肖家的小天才的展子的邀请函不多,幸好我留了两张没送人。”
谢慕接住邀请函,淡淡的道了声谢。
青年似乎很熟悉谢慕的狗脾气,笑嘻嘻的和他聊聊最近发生了什么。
谢慕则一边简短的回应,一边用手机打字,把情况跟张涛仔仔细细的解释了一遍。
谢慕这个无业游民的身份的确如张涛所想的非同一般,算是这个城市顶端家族里的一员,不过人小少爷生性潇洒爱自由,偏要到处流浪追逐自己的歌唱梦,还不许家里帮忙,严词拒绝家里的不限额黑卡。
不过,从他那张过分富裕的卡上就知道,这帮没帮的,还真不一定。
张涛不由想吐槽,这是什么小太子剧情?而且和谢慕一点都不像!谢慕哪有这个小太子那样跳脱天真?!
这个青年是谢慕的发小,方澈,很典型的二世祖,虽然家世不如谢慕,但也绝对不差。
有这样的身份,想进金盏花,的确如谢慕所说不用担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剧情故意要让他们接触到肖邦,才给了这样一个便利的身份。
“对了,你的小情,不小伙伴叫什么名字,我给圈子里大声招呼,免得有不长眼的招惹了他。”
“布丁。”
“啊?”方澈看了眼车内后视镜,然后呵呵一笑,不愧是谢慕,真会玩。
张涛无语,不过,他这个黑户也不太想把真名说出去,布丁就布丁吧,也勉强算是他的名字。
方澈还提议要先带他们换身衣裳,虽然谢慕这个身份穿着本就贵气,但毕竟不正式,后面谢慕给张涛买的也都是价格不菲的衣服,但金盏花这种正式场合,休闲服还是不太对劲。
谢慕懒得麻烦,看了张涛一眼,见他更想快点见到肖邦,便拒绝了方澈的提议。
方澈耸耸肩,也是,谢慕想怎么做,都不会有人敢笑话他的。
张涛也想的更现实,谁敢介意谢慕啊,这位可是支柱级怪谈啊。
虽然支柱级们在别人的怪谈域内,也是要遵守规则的,但怪谈诡怪间,弱肉强食的规则又凌驾于其他规则之上。
如同谢慕这样的,即使在别人的怪谈域内会被大幅度削弱,但真要动手,这一趟估计真是来给肖邦收尸的了。
金盏花圣庭位于城市中心最大的商城的顶楼,这栋商城也是这座城市内最高的建筑,其最上方的五层,都是不对外开放的。
而通往这五层的电梯,也是专用电梯。
谢慕拉着张涛的手,将方澈递过来的面具帮他戴好,自己也扣上,就和方澈一块儿上了电梯。
电梯内也有别人,有的戴着面具,有的则把面具拿在手上。
方澈和他们都打了招呼,显然,能跑那五层的,基本都是不说玩在一块儿,但都认识的。
谢慕一如既往的冷漠,旁人也不敢来招呼他,张涛则一边感叹他这小说电影般的经历,一边还不忘思考肖邦的事。
和药药那紧迫感十足,一来就直奔主题,坑人陷阱还藏得极深的怪谈不同,这个怪谈域似乎有些慢热,要不是他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入怪谈域的,他都要怀疑,这里是不是就是现实。
或许是谢慕给张涛的感觉太靠谱了,理智上是知道,他们在一个怪谈域中要认真要仔细思考破题的关键,但脑子还是忍不住到处跑马。
尤其是,进入金盏花后,看见的那奢侈却又极富格调的大厅,一排排舒适宽敞的观看座位,造型精致华美无比的陈设,张涛挑眉,没想到进趟怪谈域还能长长见识。
直观的看见与通过电影电视剧看见的奢华,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当全场灯光骤暗,只留下流转着金色光华的舞台时,张涛终于看见了他们的目标。
看起来比现实世界里要更显稚嫩一些的少年,一身剪裁得体的燕尾服衬得少年更是风姿绰约,高雅而带着傲气。
光看气质的话,其实和现实里的肖邦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这里的肖邦是个少年天才,可以站在金光之下,意气风发。
而现实里的肖邦,比之则显得平庸,冷淡甚至是阴郁,即使他和人说话时是彬彬有礼的笑着的,也仍然盖不住他眼底时而翻浪而出的戾气。
张涛不由自主的抓住了谢慕的手腕,这样的肖邦是耀眼的,而更衬得外面的那个肖邦是多么的冷寂而黑暗。
所以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少年天才化为了阴影里那个十指崩坏的诡怪?
·
张涛不是很懂音乐,但好不好听还是可以听出来。
当乐曲宛若清泉一般流淌在大厅之中时,他不得不感叹,肖邦不愧是被称作天才的少年钢琴家。
他今晚总共只弹奏了七首,其中两首超过十分钟的大曲目,期间是五首较为短小的曲目,期间休息了一次,最后总时长达到了70分钟。
每一首曲风都不一样,或是婉转或是磅礴,最长的那一首是下半场的唯一一曲,达到了30分钟的长度。
在整个演奏过程中,周围几乎都下意识的放轻了自己的呼吸,甚至有的憋得脸部通红,也是张涛第一次感受到,音乐能用浩瀚来形容。
谢慕倒是至始至终都很平静,或者说他见过太多,肖邦不会是他见过的最好的,他的目光则一直盯着肖邦的手看。
修长的手指灵巧的跳跃,不过以谢慕的目力,可以看见其上绽开的血渍与翻卷的血肉。
但他像是什么也感受不到一样,继续他的演奏。
又或者是,他不能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