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圣殿的书房内，次座上坐着云承，大厅里正中央跪着两人，是张院首和温公公，而云柯就端坐在主位上冷眼的看着跪着的两人。这几日都在处理父皇出殡的事，现在才有了空。

整个书房都充满了严肃，跪在地上的两人吓得瑟瑟发抖。

这就是江槿安进门看见的场景。

“你来了，坐吧。”

云柯在江槿那进门的那一刻就看见他了，伸出手指了指云承对面的位置。不过他的头发怎么会有些湿润呢。

“好的，殿下。”

江槿安也没有客气回答了声就在云柯旁边坐下了，但是眼神不敢与她的对上。

而坐在在另一旁云承看见这一幕眉头紧紧的皱起，眼里有些奇怪的神色，云柯也看见了他的表情，但是这就是她的目的。

“还不打算说吗？”

云柯塔在扶手的手指缓缓的敲击着，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殿里十分的明显。

父皇平日了身体没有什么大碍，怎么可能受这点伤都扛不过去，他们一个父皇专属太医，一个是父皇最贴身的人，现在不找他们找谁。

跪着的两人吓得不断磕头，但还是一言不发。

“嘴硬是吗？那就试试看是你们的骨头硬还是铁棍更厉害。”

云柯的语气很冷酷，看向他们的眼神中也满是狠厉。

他们一个是对大启尽心尽力了一辈子的忠臣，一个是跟了父皇一辈子的人。

云柯也不会真的要对他们动刑，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吓唬他们一下而已，而且父皇对他们有所交代。

“哼，来人。”

云柯又等了好一会，他们都没有动静，虽然不会真的要他们的命，但迟迟不交代，也很麻烦的，得给他们一个教训。

“殿下，臣罪该万死。”张院首对云柯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想到先皇之前对我们说的话——如果她要对你们用刑，那就坦白吧。先皇真是料事如神又温柔啊。

看见他开口，云柯挥挥手让进来得侍卫退了出去。

“殿下，其实陛下的身子在两年前就已经很不好了。陛下在战场上受的伤两年前突然复发了，从那时候开始陛下的身体就经不住任何刺激了。”

“那时候臣原是想要向你如实禀报的，但是陛下拦住臣，他说再多上一天朝，殿下您就可以少累一天。”

“殿下您知道吗？陛下那时候的眼神里都是乞求，臣也是为人父的人，知道一个父亲的对孩子的爱护。所以臣就答应了陛下的请求，答应替他瞒着你。”

话说到这，张院首站起身来随意的坐在了一个凳子上，事到如今跪不跪也没什么了。

云柯听到这悄悄的将放在桌面上的手缓缓挪下来，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她的手已经被掐的出血印子了，但是脸上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

“陛下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与常人没有什么大的差异，就向臣要了一副药，一副以消耗自身气血为前提强行提高精神的药。”

“在殿下去疫区前的半个月，陛下因为长时间的食用药物，他的身体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但那时你要远走他处，外面又有虎视眈眈的人，大启无主，陛下不得不找臣要了最后一帖药，您知道那最后一副药的作用是什么吗？”

“殿下，您还要听吗？”

其实话说到如此了，殿下应该是知道了的，别看殿下那一副淡然的模样，要知道她的眼睛已经充血的肿胀通红了，那是强忍眼泪悲伤的后果。

真的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继续。”

滴答，云柯手掌已经被掐的流血了，血从手心流下滴到地上发出了轻微的声音。

一旁的江槿安从坐下后注意力一直都在云柯身上，她的所有小动作，他都知道，包括滴到地上的血，这一切都在他眼前发生。

看向云柯的眼里是满满的心疼还有几分愧疚，他握成拳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那副药啊，是强行将整个人最后的生气调动起来，以维持最后半个月的生命。”

“殿下，换而言之就是即便没有景王的刺杀，陛下他也没有几日可活得了。”

“……”

“你们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