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吧。”顾悠然身着重工刺绣墨绿色直领对襟广袖衫,一袭金丝刺绣百迭裙,身披十二花神刺绣嵌东珠霞帔,一对金莲镶东珠耳环,云鬓高耸,斜簪着两朵盛发的鎏金累丝牡丹,鬓发一侧斜插着两支翠玉流苏步摇,如云的墨发中几点珍珠鎏金发钗点缀其间,璧月初晴,黛云远淡,尽显一国太后的尊贵优雅。
顾昭衍扶着母后坐上主位。
顾悠然环视堂下众生,道:“无需避讳寡人,爱卿只需继续审案。”
接到皇上顾昭衍的首肯示意后,言德聿等人这才领命照常审案。
他们牢牢恪守着宫规法度,探向她的目光有礼地止步在腰封下缘,分寸不逾。
勤政殿中,审案继续。
许是看出了皇上隐于面上一闪而逝的不耐,言德聿在少顷的沉默后,率先拿出了自己收集到的文书,一一摆在了雍城知县蒋国栋的面前:“嘉平三年,你参加了当年的恩科,高中二甲九十七名,外调任职威城知县。”
“我收集了你步入朝堂后至今十一载的问安折子,一年四封,共计四十二封。”
蒋国栋依旧沉默不语。
言德聿不置可否,继续道:“在你任职威城县丞的六年中,从嘉平三年到嘉平九年,每每上奏请安,你总是不吝于描述威城的四时风物、民风名俗,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威城子民的关爱。”
蒋国栋的嘴唇动了动,却还是一言不发。
言德聿乘胜追击道:“嘉平九年,你因政绩突出,考评优异,升任雍城知县。”
“也是从这时开始,你的请安折子再不复以往的超脱随性、横而不流,相反充满了愤懑应付,再也不见对大历风物子民的真情热忱。”
“我不知道在这短短五年中你遭遇了什么,又看破了什么,可是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我希望你能够正视你的内心,看看它是否愿意让你就这样独自一人,身负污淖,莫名枉死!”
蒋国栋动容,纵使身负镣铐,却也依旧坚持行了个士子礼:“敢问公子何人?”
言德聿还以一礼,坦诚道:“言府言德聿,皇上伴读,今科状元,只要你坦白相告,太后和皇上就一定会为你做主!”
蒋国栋原本混沌的双目似乎瞬间亮了一下,却又在下一刻重入黯淡,坚持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案子再次陷入僵局,蒋国栋根本就不相信大历的朝廷能给自己做主!
就在这时,陈博涵站了出来。
他拿着一张单薄的宣纸,来到了蒋国栋的面前:“你看看这张纸上记录的消息可有遗误?”
在扫到纸上的东西后,蒋国栋原本无谓的神情瞬间激动非常:“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你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他们分明告诉我,这些证据早已被焚毁殆尽,又怎么可能为你所知!”
“他们是谁?”陈博涵紧抓漏洞,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