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祝仪浑身汗毛竖了起来,如同炸毛小刺猬。
然而在天敌面前,刺猬身上刺天然无用,甚至连中看不中用都算不上,那些刺只是自欺欺人,起不了任何作用。
对谢年舟而言,她就是摆在面前鱼肉,有刺儿,但并不影响他,甚至这些刺对男人来讲还是一些另类小情/趣儿,很能满足男人征服感那一种。
一切都糟糕透了。
“你说什么?”
祝仪抬手去推谢年舟,“你发疯就发疯,不要拿别人当借口。”
谢年舟反握祝仪手腕,祝仪本就贴着墙而坐,谢年舟往前一压,便便把她抵在墙上,另一只手捏着她下巴,指腹描绘着她唇角,“林世子林景明。”
大抵是心情不错,谢年舟声音轻快,“林景明长姐是个识趣儿人,可惜,他却不识趣儿,明知道阿姐是我人,却还来招惹阿姐。”
“阿姐,你说,他是不是该死?”
祝仪:“......”
好,破案了,给她传递绢纸人是林景明,告诉她家人平安,要她保重身体,而后找机会救她出来。
这种在谢年舟雷区上疯狂蹦跶事情,也确是林景明能做出来事情——当年拒婚五公主惹得前朝先帝把他留在宫中,而今想救小黑屋里她,林景明披了一张世家公子端方温润皮,干却都是惹天子勃然大怒肆意事,行事作风与克制守礼世家子完全不同,祝仪丝毫不怀疑,如果没有林予红,十个林景明也被天子料理了。
谢年舟说林予红是个识趣儿人,说明他对林予红很满意,他之所以能这么快便入主洛京,其中少不了林予红帮忙,刚刚推翻前朝,而今正是收揽人心时机,谢年舟但凡有点脑子,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对林景明下手,除非他想重蹈前朝覆辙——林予红帮谢年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前朝皇帝不干人事,拿林家作伐子威胁洛京世家。
谢年舟是个聪明人,必会吸取这个教训,当然,也不排除谢年舟是个狠角色,过河拆桥鸟尽弓藏缺德事信手拈来,左右他比前朝皇帝有手段,能打能抗能搞政斗,根本不怕世家们把他推翻。
但祝仪不敢冒这个险。
虽说林景明没能把她救出去反而连累她被谢年舟发疯,但林景明出发点是好,且林家在粮草事情上帮了邺城很多忙,她不能让他跟着自己遭殃。
“你想杀就杀,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有思索太久,祝仪便冷笑着撇清关系,“你不必拿这些年人来威胁我,谢年舟,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善良博爱。”
祝仪与林景明确不熟,说话间自然便少了几分亲昵,这种疏冷装是装不出来,谢年舟挑眉看了她一会儿,她眉间一派坦然与冷意,不像是在说气话与隐瞒什么,而是确如此,实打实与林景明不熟。
谢年舟笑了起来,描绘着祝仪唇角指腹轻轻一按,眸色不由得深了半分,“看来是我误解阿姐了。“
“既然知道是误会,那你赶紧把我放了。”
这个动作太危险,饶是迟钝如祝仪,也觉察出不对劲,谢年舟刚落,她便想从他怀里挣脱。
但是已经晚了,谢年舟吻便落在她唇上,像是防备着她反抗,谢年舟捏着她下巴手转到她后脑勺,用力一按,加深了这个吻。
属于男人气息扑面而来,她有些喘不过气,她抬手去推谢年舟,但男女之间力气天然悬殊,更别提谢年舟本身就提防着她,她推不动谢年舟,只能任他予求予所。
祝仪无比暴躁。
之前是她与谢年舟之间误会重重,谢年舟逐步黑化,才导致对她做了那些事,她信谢年舟并非有意,如果在正常情况下,谢年舟是不会对她那样。
她能理解谢年舟,但不能代表接受能接受这样事情,但谢年舟即将成为封建时代天子,让天子认错不异于天方夜谭,她不勉强自己也不勉强谢年舟,对于谢年舟这样一旦受刺激便会发疯疯批,她除了远离没有别念头。
但现在不一样,明明所有误会都已经解开,她“拒绝”谢年舟事情,包括她与林景明关系,林景明是林景明好心泛滥,与她没有任何关系,谢年舟再如此对她便是无理取闹。
她不理解更不接受。
祝仪试图从谢年舟怀里挣脱,然而手尚未施展开来,便被谢年舟摁得更紧,整个人被谢年舟抵在墙上,那只原本按在她脑后手,此时顺着她后脑勺慢慢往下滑,略显凉意手指落在她耳朵上,手主人突然起了坏心思,捏着她耳垂不轻不重揉捏着,甚至还用手掐了一下,不算很疼,但是很突然,祝仪身体一僵,眼里几乎能喷出火。
但手主人似乎不知收敛,欺负过耳垂后,那双手又在往下滑,手指探进衣领,掐着祝仪脖子抬起祝仪脸,脸被迫高高抬起,正好方便男人把吻加深。
如果刚才还只是喘不过气,现在祝仪便是近乎窒息,拳打脚踢全部登场,谢年舟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做,曲腿一提,横在他们之间案几被踢了下去,中间再无遮挡物,谢年舟欺身向她压来。
八月天气,空气里燥热仍在,俩人衣服并不厚,隔着薄薄布料,祝仪清楚感觉到谢年舟清瘦并不夸张肌肉,她丝毫不怀疑,如果再继续发展,她很快就能感觉到男人抵在她身上某种东西。
那种事情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祝仪血压直线往上飚,挣扎变得全无章法,可两人间力量太过悬殊,她挣扎像是过家家,攥着她人依旧纹丝不动,强制性深入吻让男人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祝仪几乎绝望。
然而就在这时,压在她身上男人却突然松开她,久违空气终于回归,她大口喘着粗气,窒息感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生理性雾气在她眼底聚集,隔着水雾,她有些看不清谢年舟脸,只听到男人一声低笑,声音莫名发哑,
“阿姐,别逼我。”
但凡在花市看过几本爱情动作小说人都知道这句话代表着什么。
祝仪瞬间没了挣扎,连窒息后喘/息都压得很轻。
——按照某种不可说定律,这种情况下她安静如鸡才是最佳选择。
谢年舟垂眸看着祝仪。
祝仪被他掐着脖子抬着脸,束缚感极强动作让她挣扎都显得苍白无力,如同一条被他捏在掌心鱼,整个人没什么精神,杏眸含着水雾半垂着,长长睫毛在眼下投着淡淡阴影,大抵是他动作有些粗暴,她眼尾还有着微微红。
视线继续往下瞧,花瓣似唇被他弄得有些红肿,浅浅粉红泛着水光,像极了一朵被采撷被蛮横对待花儿。
谢年舟呼吸重了一分。
谢年舟掐着祝仪脖子手松开了。
身上束缚消失,祝仪终于恢复自由,她扶着墙,止不住咳嗽着。
八月天气热,衣衫不免薄,隔着薄薄布料,谢年舟看到圆润如玉肩头缩在衣服里轻轻颤抖着,而眼尾与耳垂那抹红,更是像勾人入地狱绮丽彼岸花,极致美,极致绚烂。
莫名,谢年舟又不想做人了。
谢年舟懒懒抬手,指尖落在祝仪衣襟,轻轻一勾,月白色衣领滑落肩头。
肩膀暴露在冷气中,祝仪大惊失色,下意识护住肩膀缩在墙角,“谢年舟,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