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你的意思是说你并没有受伤?那你额头和嘴角的血是怎么一回事?”
“漂亮姐姐,这不是血,这是红墨水。”
“红墨水?”
“对呀。他们一起有好几个人,有人在很远的地方望风,看到外地牌照的车辆,尤其是高档车辆,他们便会发信息,然后这边的人安排我去躺在地上,装出撞车的样子,等你们下车,他们就开始要钱了。”
“那……那我看到一个影子从车前穿过,然后又听到砰地一声响,那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些,都是他们的把戏。他们扎了一个稻草人,很逼真的,等你的车快到跟前时,他们便抛出这个稻草人,稻草人里有竹杆,竹杆与车辆相碰,就会发出声音。”
“他们居然这么搞?就没有人管么?”
“有人管呀,但没用呀。”
“为啥没用?”
“他们号称这块地皮上的地头蛇,人数众多,捉了一个又冒出一个,捉了一批,又冒出一批,你不可能把所有的人都捉去吧?再说,便是捉去了,关上三五天又放出来了,他们依旧我行我素,屡禁不止呀。”
“你咋知道?”
“我听他们说的嘛,他们号称鄂东一百单八将,为头的叫什么及时雪宋小江,还有一个狗头军师叫吴大用。”
听到此处,费姐笑了起来:“他们都仿照梁山泊一百零八条好汉取名的嘛。”
“对呀,漂亮姐姐,你真聪明!读的书可真多,还知道梁山泊有一百单八将呀!”
莺儿不失时机地夸赞着费姐,费姐瞅着她,半晌方问:“他们打过你没有?”
“打呀,骂呀,这都是家常便饭。漂亮姐姐,不信,你看!”
莺儿挽起自己的衣袖,只见手臂上有一条条青紫的痕迹,伸手去轻轻地抚摸着,莺儿“哎哟”一声,便将手缩了回去。
“漂亮姐姐,还有后背,也是他们打的。”
莺儿又掀起后背衣服,将后背袒露在费姐面前。
“他们真的是太坏了!比畜生都不如!他们用什么打的?疼吗?”
“疼呀,怎么会不疼呢?他们折了小竹条,隔着衣服打,疼得要死,但不伤筋骨。”
“哦,我明白了,他们只想利用你碰瓷找钱,并不是想要你的命,对吗?”
“对呀,我算是比较幸运的,如果照他们的话说,他们原来就是不管我这样的人的死活,只要看到车来了,便提起来往车头上扔。有的当场便撞死了。后来,他们改变了策略,只是要钱,不想闹出人命,因而他们就算是被抓进派出所,也关不了几天就会放出来。”
“他们这也算是盗亦有道!”费姐听了,冷笑一声。
“漂亮姐姐,你怎么知道呀?他们嘴里常说的就是这句话!”莺儿的确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总能将一些话说到别人的心坎里去。
在莺儿的指点下,费姐开着房车进入黄土岭,找到了莺儿的家。
莺儿的父母亲一见莺儿,便抢上来抱头痛哭:“可怜的莺儿,我们还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了!这些天,你都去哪儿了?受苦没有?瘦了没有?”
费姐见莺儿已经送到家,便要离开,莺儿父母却说什么也不让,一定让他们留下来吃顿饭再走。
费姐觉得盛情难却,便只好答应留下来。
莺儿的父母杀鸡杀鱼割肉,整理了许多菜,都是农村家庭力所能及的菜肴。又与费姐闲谈,费姐这才了解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原来,春节之时,莺儿的父母便让莺儿的哥哥带着莺儿去五里外的外婆家拜年,谁知他们却一去不复返,夫妻二人急得团团转,四处打听,竟然没有他们兄妹俩的任何消息。
一个咬定说二人吃了中饭便回来了,一个说直到天黑都没有回来。
只有五里远近的路,他们两家发动两村的乡亲翻遍了每一个草窠,甚至抽干了沿途塘堰的水,兄妹俩却如人间蒸发一般,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