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揉了揉眼睛,如瀑般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这些时日不曾出门,她连梳妆都不曾,穿着简单的衣裙,披散着长发。
却半点狼狈懒惰的样子都没有,反而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纯净明洁,像是不染尘埃的美玉一般。
姜雪辞一觉睡得香甜,缓缓睁开眼脸,却发现对面太师椅上坐着的人是言浔。
不知道他是什么进来的,单手扶额睡着了,似乎这几日当真是累极了,如今这般坐着都能睡着。
姜雪辞没说话,躺在美人榻上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言浔作为天道之子,容貌上确实是没的说。这张脸即便放在现代的娱乐圈里,也是一出道即巅峰的顶流存在。
只是可惜了,自己不是因为容貌就能忘记仇恨的人。
下一瞬,言浔忽的睁开双眼,与其相对视,眸中复杂的情绪闪过。
他无视姜雪辞看向自己眸中的冰冷无温,“雪辞,最近这几日吃的还好吗?瞧着你脸色不好,可是晚上睡不好?”
一日既往的关怀,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般。
姜雪辞忽的冷笑一声,但却没说话。
可偏生这一道笑声,如刀子一般凌迟着他。
言浔长出了一口浊气,“言瑾起兵了,打着清君侧的名号。他这么快的接到消息,那道长大抵是他借由舅父之手安排到父皇身边的。”
姜雪辞沉默,言浔能猜到,其实她也并不意外。
能和言瑾斗那么久的人,尤其会是愚蠢之辈?
言浔双眸半阖,那日道长没受刑罚便主动将一切的罪责推到了徐侍郎的身上,从那一刻起他便已经怀疑了。
后来言瑾起兵,他便确定了。
“你既然知晓真相,为何还要将徐侍郎押入刑部审问呢?”
言浔笑了笑,“毒杀皇帝乃是死罪,是株连九族的死罪。若是随随便便找出来一个替罪羊,挡不住悠悠众口。”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徐侍郎,我顺水推舟,便入了言瑾的圈套又如何?只要你没事儿,所有人我都可以舍弃。”
姜雪辞坐起身子,长发在美人榻上散开,与往日的明艳高贵不同,此刻清冷出尘,像是开在悬崖峭壁的一朵山茶花。
清雅高华,冷傲灵动。
“殿下这样,不像是君子,不像是京城人人称赞的清正廉明、高风亮节之人。”
言浔口中溢出一抹轻笑,“君子,是会永失所爱的。”
他起身走到了姜雪辞的面前,抬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深邃的眸中满是病态的痴迷与执念。
“姜雪辞,我要你记得,即便是死,你也要死在我的身边,谁也不能从我身边抢走你。”
“我知道你不爱我,甚至恨我。可我不奢求你的心,只要你能留在我的身边,就够了。”
姜雪辞打开他的手,脸上的冷意越发的可见,“疯子。”
言浔嗤笑,“封后大典会与登基大典一同举行,我会昭告天下,你姜雪辞会是我言浔的妻,而非言瑾的。”
“你说他知晓你要嫁给我,会如何?会不会像我一样,在大婚前夕将你抢走?”
“不过怕是不可能了,我不会给任何人这样的机会。宜安殿外面千名禁军,一只苍蝇都进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