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神情慢慢落寞下来,“林小姐想必也知道,早些年我和阿宴的关系,处的并不好。”
林之夏矢口反问:“只是早些年?”
江湛闻言愣了好一会儿,却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不怕林小姐笑话,阿宴已经三年没回过家了。”
“父亲近来身体不太好,我这次来找林小姐,也是想你帮忙劝劝阿宴,让他回家能看看。”
林之夏欲言又止。
她想起陈洁云曾给她讲过的往事。
又想起当年她初见肖宴的模样。
心里突然噎得紧。
她不知道肖宴那时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却能猜得出,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必然是普通人所不能承受的重量。
“现在能劝动他的恐怕只有林小姐了。”江湛抬眸看向她,目光恳切。
“我知道在阿宴心里,林小姐的地位有多重要,所以今天才会冒昧来找你。”
“阿宴本是个跌落进泥潭的人,是林小姐将他拉了出来。”
林之夏冷笑。
他跌落泥潭?
她拉他出来?
听上去倒是一段凄美绝伦的故事。
如果她当初那一丝善意,确实对他起到了好的引导,那她当然欣慰之至。
可林之夏真正在意的,却是那些亲手将肖宴推进泥潭的人。
那些人难道就不该承受后果吗?
林之夏的眉间越拧越紧,“冒昧问一下江先生,这些年来,你可曾对他表达过一次歉意吗?”
一提到这里,江湛立马变得支支吾吾,“今年......我曾试着联系过他几次......可他始终不肯见我。”
不肯见......
好一套通俗易懂的说辞。
道歉这种事情,难道非要见面才能说的清楚吗?
霸凌别人的那些人,永远都不知道被霸凌的人心里的滋味。
那些日复一日的欺辱,带给他们的是想挥散都挥散不去的阴霾。
或许他们用一生都无法释怀!
林之夏讲话的语气一次比一次重,“你们之前对他做过什么我不清楚,但我不会干涉他的任何决定。”
“江先生与其费尽心思来找我,还不如跟他讲句对不起来的实在。”
江湛低叹了一口气,瞬间无言。
他承认,他以前是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
但那毕竟是因为年少轻狂不懂事。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慢慢想通了。
都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实在不必闹的像这般老死不相往来。
只是有些话,总没有那么容易说出口的。
“林小姐......其实......”
林之夏不想再跟他继续废话,不留情面的打断他道:“抱歉江先生,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江湛站起身挽留她,“林小姐的餐还未曾用过,吃几口再走不迟。”
林之夏清冷着声音回话,“不了!”
“家里有饭。”
她要回去吃他一早就备好的饭。
她以后,都要回去吃他做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