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贵道:“每次跟你交易,我都会让老婆回娘家一趟。”
裴缈笑道:“你上次把小舅子得罪的那么惨,你老婆回娘家不会遭白眼吗?”
“怎么会。”田贵道,“我那个小舅子本来在家里就不招待见,丈母娘和老丈人知道我们家有钱了,更不可能对我老婆翻白眼了,当然了,我赌石输光钱的事,还没告诉他们。”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田贵的“藏宝库”门前。
田贵打开门,裴缈走了进去,毕竟里面都是宝贝,金大伟就不进去了,和司机在门外等着。
裴缈看着屋子里还有三十多件古玩,顿时想起了和田贵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那时候,田贵是怎么也不肯卖这些祖传宝贝,可现在,田贵居然主动找他,要卖这些东西。
这让他又想起了一个理论,叫做破窗户理论,这个理论讲的是,一辆车,如果停在路边无人问津,过上好几个月,甚至一两年,都不会有什么破损,但如果再车子的窗户上弄一个小洞,要不了多久,小洞就会被人弄成大洞,然后甚至整个车窗玻璃都会被扒拉下来,接着就是车子里面的东西遭到破坏,这个理论在国外还是很出名的。
在国内,其实也有类似的理论,比如网上就有这么经典的一句话:出轨,只有0次和无数次。
换而言之,很多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
我国古人其实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创造出了一个词,叫做“防微杜渐”。
田贵看了看自己满屋的古玩,笑望裴缈,道:“裴老板,我这里的东西,都还值钱吧?”
“值钱是当然值钱的。”裴缈道,“只不过与前两次相比,就要差远了,我也不骗你,前两次我把最好的都挑走了。”
田贵讪笑点头:“是是,买东西都挑最好的,这是肯定的,那您这次……准备买几件?”
裴缈并不急着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当真戒掉赌瘾了?我说的是赌石。”
“坚决不碰赌石了!”田贵立刻苦大仇深的模样,道,“一亿多啊,全都没了,我真恨不得咬死张鸣那混蛋!而且我多番打听,现在知道了,张鸣之所以找到我,拉我去赌石,是我那个小舅子给他出的点子,我那小舅子就是报复我!”
“原来是你小舅子捣的鬼。”裴缈点了点头,道,“你那小舅子确实过分了点,他和你相熟,知道你自制力差这个弱点,想要搞你,确实比较容易一些。”
田贵道:“他得逞了,不过又怎样呢,现在我丈母娘和老丈人已经把他扫地出门了,不认他这个儿子了,我丈母娘和老丈人还是很疼我老婆的。”
裴缈道:“你的家务事,我也不想多问,我就想问问你,你既然选择重新承包果园,你完全可以把这套房子卖掉,这样不就有钱了。”
“我也想卖啊。”田贵苦着脸叹道,“我把房子挂在中介公司,倒是有几个人来问价的,可一听价钱后,全都摇头,他们开的价格也是离谱,比我当初买房的价格还低好几百万,我这可是新房子啊,一年还没到呢,我只听说二手车掉价的,没听说二手房掉价掉这么快的!”
裴缈道:“或许是因为现在房市不景气吧,我家乡那里,房价也有所下跌。”
田贵无奈道:“新买的房子,亏几百万卖,换做是你,你会甘心吗?”
裴缈道:“看情况吧,如果我实在急着用钱,也会卖的。”
田贵苦笑:“你是大老板,不在乎这点钱。”
裴缈又问道:“其实你也可以拿一些宝贝到拍卖行,或者到古玩店去卖的。”
“拍卖行周期太长了。”田贵道,“我咨询过,想要拿到钱款,起码要三个月,这还是顺利的情况,三个月后,黄花菜都凉了,还上哪去承包果园,至于古玩店,嘿嘿,我也试过,他们给的价格,我都不想多说,看我不懂古玩,全都想坑我。”
他说着从架子上拿起一只玉雕茶壶,道:“你就说说,我这只玉做的茶壶,能值多少钱?”
裴缈看了一眼这只玉壶,顿时双眼陡然睁大,道:“这只壶……我上次来的时候,怎么没见到?”
“上次没见到吗?”田贵想了想,顿时恍然,“哦,我想起来了,上次给我拿书房去招待客人去了,那时候我手头上不是有钱嘛,就邀请了一些老板,谈投资项目的事,正好家里没有上档次的茶壶,我看这只壶是玉做的,又好看,很有档次的样子,就把它拿到书房泡茶招待客人了,之后就忘记放回来了,所以你上次来的时候没见到这壶。”
裴缈道:“你把这壶放下,我要上手看一看。”
田贵见裴缈神色凝重,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好宝贝,于是缓缓放下了这只茶壶。
待他放下后,裴缈伸手拿起茶壶,仔细观察起来,为了锻炼自己的鉴宝能力,他并未动用异能,只是以肉眼观察,看了一会儿后,他又掏出放大镜来看。
最后,他在壶嘴里面看了三个字“子冈制”。
这竟然是明朝玉雕大师陆子冈亲手制作的玉壶,难怪他第一眼看到时,就觉得这壶无论是器型还是雕刻技艺都入一流水准,何止是一流,简直是顶流。
而且这壶很有可能是陆子冈为万历皇帝制作的那柄壶,野史记载,万历皇帝曾命陆子冈为自己制玉壶,壶制成后,万历皇帝很喜欢,可是之后,万历皇帝发现陆子冈在壶嘴里刻了字款,这让万历皇帝很不高兴。
关于陆子冈在壶嘴里留款的记录,裴缈只记得这一个,所以,这壶还真有可能是万历皇帝御用之壶。
裴缈用肉眼看这壶,觉得没什么问题,但为了万无一失,他还是开启了太虚眼和全神领域来查证一遍。
查证结果也是如此,这果然是陆子冈亲手制作的玉壶。
“裴老板!”田贵见裴缈发愣,提高了声音叫了声,问道,“你说说这壶能值多少钱?”
裴缈一时间犹豫了,他倒不太想坑田贵,可是他又怕给田贵太多钱,田贵又去乱挥霍,这样他可就真的是错大了。
他想了想,问道:“你是不是拿这壶去古玩店问过价了?”
田贵点头:“是啊,问了好几家,他们都说这是明朝不知名玉雕师做的玉壶,开价最高的才给2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