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皓进院扫了一圈，除了几间土房，院里什么摆设也没有，绳子上晾着衣服，闻人皓特意注意了一下，上面尽是补丁...

“吴老头...”童捕头喊了一嗓子。

等了半晌，没见人回话，闻人皓的眉头皱了起来。

童捕头刚要进屋，闻人皓就看到老头扶着门走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吴老头看着童捕头，略显意外。

“咳...”童捕头干咳一下：“你们家出了事，县衙当然要过来看看了。”

“回去吧，老朽不告了，钱都被那些天杀的偷走了，没钱了...”老头毫不避讳的回了一句。

“胡言乱语个什么。”童捕头脸色一变，看了一眼闻人皓，恼怒道：“这是长安来的大人，就是为了那伙人来的，该说什么就说什么，明白吗？”

老头愣了半天，嗫嚅道：“不要钱啊...”

“你...”

“爷们儿，咱俩聊聊。”闻人皓开口打断了童捕头。

老头站在门口，愣了半天，才让开身子说道：“进来吧。”

进了屋，老头端了一下茶壶：“没水了...”

“...爷们儿，坐，不喝了，咱们说说话。”

“你想知道什么？”老头扶着桌子坐了下来问道。

“我想问问那天发生的事。”

“那天啊，和往常一样，把家里收拾好，我就上山了...”老头目光略有些呆愣的看着地面说道：“可...可是回来的时候...就没人了...瑾儿也...也走了...”

“就没人见过他们吗？”闻人皓顺着老头的话茬问了一句。

“怎么会没有呢，我问了不少人，可是没人敢说啊。”老头双眼含泪的说道：“老朽不能给他们跪下，那是逼他们啊，都是拖家带口的，这么做，不仁义啊...”

闻人皓闻言，瞬间呆愣。

“我能去看看吴瑾吗？”闻人皓沉默了半晌，眉头轻皱的问道。

“跟老朽来吧。”老头扶着桌子，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

一张破床，一张草席，里面裹着姑娘的尸体。

闻人皓掀开草席，死不瞑目的姑娘看上去略显狰狞，闻人皓是第一次见到尸体，并没有想象中紧张与恶心，而是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无法言明的愤怒。

姑娘身上穿着红裙子，闻人皓仔细瞅了一眼，上面有不少补丁，他并不知道，这红裙子，是姑娘给自己做的嫁衣。

“童捕头，把仵作请来。”

“大人，这...”童捕头有些为难。

“放心，钱我出了。”

无论什么行业，都有不成文的规矩，就像仵作这阴门行业，他们除了官府的俸禄外，每次验尸，家属也会塞些银钱，而老头现在...所以，童捕头刚刚才有些为难，好在，闻人皓接了过去。

如果说，刚开始闻人皓只是想拿这个案子当做一个机会，那么在听了老头的话，看了草席里的姑娘，闻人皓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案子，我上上心。”

老头一怔，神色一暗道：“...家里没钱了。”

“不用，我吃朝廷俸禄。”闻人皓看着老头铿锵回道。

老头听到这话，眼含热泪，浑浊的双眼有了希望：“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