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自己父亲提议让他在有个孩子,还是儿子,这可真是今年秦王听过最好听的笑话了。
秦王云光此刻将自己这位父亲的话语当做了笑话,笑得很是开心,可站在一旁的王妃邹菱,眼神猛然凌厉的注视着自己这位不熟悉的公公。
随后很快将眼神掩藏下去,再次恢复无事发生的平和模样。
至于这位王妃心底在想着什么,那也就是自己才知晓的事情了。
作为秦王云光的父亲,老人可没打算让此刻将他的话当做笑话听的儿子糊弄过去,再者说这次家族的人找他前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这件事之后也免得家族内的人在因为他和秦王的父子关系,上门用家族血脉再来让他纠结,只得硬着头皮提醒下去。
“光儿,是时候找个接班人了,要是你和菱儿没打算在生个儿子,本家里可是有不少聪明好学,品行纯良的好苗子,给你过继一个也是喜事一件。”
秦王云光脸上堆砌的笑容也渐渐凝固,最后慢慢消失。
自从自己父亲说起他和发妻邹菱之间孩子的事情,秦王云光也知晓自己父亲的言下之意。
想着用笑话的话语,将这个话题掩盖过去,可惜自己这位父亲说出先前那番话,却不敢同他对视,显然是硬着头皮给自己提了个小意见。
他这位秦王的身体越发不好的消息,在整个秦侯国如今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除开境内的人在担心他身体之余,酒肆茶摊,土墙墙根抱团八卦的百姓,偶尔也会说起谁才是他的接班人。
密卫中收集上来的民间传言五花八门,说是法家柔派右丞相李咏,也有说是法家重法派黄琦,或者是商管所的那位太商令叶帆。
当然其中不乏也有秦王之女云夭的话语,可惜最后这般答案,最后无一例外都会被人用郡主不要嫁人的话给反驳的哑口无言。
此刻的秦国居民除了早些年在西域割据一地的精绝旧民,显然对于女人做王带领一国之地完全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察觉自己身体越发不行,现在靠着医馆署集合名医给出治理药方也越发疲软的秦王云光,也在闲暇时刻,脑海里会浮现出这个问题。
如今的秦侯国,可不是明面上国泰民安,各方势力都能铿锵一气。
只要他秦王云光在一世,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形成各个小团体的圈子才能拧成一股绳。
可若是他不在,实行法治的秦侯国行政体系里,能否能像以前一般,殚精竭虑的为生活在秦侯国土地上的百姓做事呢?
秦王不知道,复杂的人心,也只能让秦王得出这么一个答案。
现在今日在女儿成人加冠礼上的这位父亲,也给出了秦王思索出解决办法中的一条选择。
能继承秦王之位的儿子,一个可以让各种圈子错综交错的秦侯国。明面上都认同的人。
正如同自己这位父亲的言语,哪怕是义子也行。
至于这位义子是不是和他血脉相近,感情深厚能在他死后担任秦王这些都是后话,最起码继承秦王就已师出有名,不会惹得旁人非议。
如今没民间传言自己的左膀右臂坐在他的位置,都没有在秦王的思索范围之内。
先剔除叶帆这位太商令,就是黄琦和李咏,同为法家出身的弟子,还担任秦侯国左右丞相职位。
可双方同宗同源的法家理念,也因为二人各自对于法的理解,都在秦侯国朝堂上成了争锋相对的派系。
如今都在他秦王云光麾下担任臣子,可假若一方在某天却突然踩在了对方头上,那种危害,秦王瞬间就没在思考下去的打算。
面对着自己父亲关于这件事上的提议,秦王云光也不打算在此刻给父亲一个答案,或者给身旁竖耳倾听,生怕漏掉一丝一毫的家族之人给出答案。
“这件事父亲提醒的事,孩儿也有过思考,也在让密卫物色出众的年轻人,至于收个义子,还是算了,我怕夭儿吃醋。今日可是夭儿的成人礼,再说其他夭儿可就不高兴,回府又要和我闹脾气了,父亲,先观礼吧。”
秦王云光说了一大串,好像说了很多,可惜最后连个风声都没透露,甚至最后还拿刚刚举行了成年礼的女儿云夭做了挡箭牌。
面对自己这位儿子的回答,剃度出家年老的秦王之父云晟,也没有在不合时宜的开口。
自己这位儿子都已经暗示了别在说这件事,他也的确该闭上嘴巴。
再者说家族摆脱的事情也被他说给了儿子,同不同意那可就是作为秦王的决策了,同他毫不相干。
秦王之父云晟也双手合十,半眯着眼注视着祖宗牌位前起身的孙女。
孙女云夭眉宇之间的灵动,真的和陈留城中初见时一模一样呢。
秦王云光的回答,让在场的不少云家一众长辈暗自叹息。
此时站在自己夫君身侧的王妃邹菱,掩藏在衣袖下的手却攥的很紧。
从祖宗牌位前起身的云夭,也举止端庄的走到父母身前。
笑盈盈的看向母亲和父亲,随后眼神放在父亲秦王云光身上。
“父王。”
进行完加冠仪式的云夭,此刻站在父亲面前,没有太多温软声调,平和坚韧宛若在这一刻长大许多。
知女莫如父,灵动的双眼在秦王眼中,此刻哪里不知晓女儿是在他面前装做这般成熟的模样。
没有挑破女儿的小心思,秦王云光微微颔首,平视着女儿的双眸。
“今日起可是个大人了,切莫贪玩淘气了。”
“父王孩儿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