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只认得几个字的青年,盯着书册上的字迹,有些磕磕绊绊的读了下来。
“大干青页书?”
“错!是太平清领书!”
青年被老道长在脑门拍了一巴掌,有些委屈的噘着嘴低声嘟囔。
“我不想屠龙,我只想吃饱饭!”
“哈哈哈,好好好,那咱们就吃饱饭!你学不学呢?”
老道长摸着胡子,无奈又自嘲的大笑着。
“学!!”
青年斩钉截铁的声音,充满精光的眼神,似乎对于能吃饱饭是最大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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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位于凉州陇西临洮的膀大腰圆,年约十八的青年跪拜在母亲面前。
上了年纪的妇人,哪怕经过岁月的雕琢,那一身的异国风情也依稀可辨。
只不过今天这位妇人,嗓子里带着的有些凄婉的哭声。
“你这个执拗小子,是要剜走娘心间的一块肉啊!”
“母亲,孩儿被并州刺史王熲推举,去长安任职羽林郎,又不是做其他什么坏事!这应该高兴啊!”
“你平日里喜好舞枪弄棒我不责怪,可前段时日你在我毫不知情的下上了沙场,刀剑无眼,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还让不让娘活!”
妇人哭泣的实在悲切,这会儿身子都抽搐了起来。
跪在地上的青年赶忙翻身爬起,扶着母亲的臂膀,伸手顺着因哭泣被噎住的气息。
“颖儿,你平日里喜好舞蹈弄枪我没意见,族里为你在郡府里找的营生不好吗?非要上那个血肉横飞的沙场?是娘催你找姑娘你嫌弃娘了吗?那娘不逼你了好不好?”
青年望着母亲那双悲伤挽留的眼神,目光很是柔和,轻轻抚摸母亲有些粗糙的手,嘴里轻轻念叨。
“娘,孩儿怎么会嫌弃你呢!父亲走的早,娘在族里地位这几年为了我和二弟,孩儿都看在眼里,我不想让娘以后在唉声下气的求着他们!我也不想在看着他们脸色战战兢兢,对着从他们手缝里漏出给我的好处卑躬屈膝。”
“那你就忍心看你娘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你就忍心看娘每日每夜担心你上了战场,最后到家的只剩一副你平日里用的器物了吗?”
妇人厉声呵斥,似乎想要将这个‘不孝子’骂醒。
这位孔武有力的年轻人,没有说话,只是用更温柔的眼神,望着怒目的母亲。
撩起衣摆,十分正式的跪倒在坐在椅子上的妇人面前。
沉闷且清晰的磕头声,一下又一下;宛若一柄重锤砸在妇人的心头。
足足九下,这位年轻人抬起泛着血迹的额头,对着母亲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娘,我走了,您注意身体,我会时常给你写信的!”
青年自顾自的言语,丝毫没有在意妇人愈发生气的眼神。
目不转睛的看着转身朝大门走去的儿子,抬起拍在桌子上的手掌,想要开口挽留。
可最后开口的还是有些残酷的话语。
“你今天要是出了这个门,就别认我这个娘!”
抬脚就要出的年轻人,身子顿了顿,回头对着母亲还是笑容那么灿烂。
还是将着最后一步迈了出去。
拍拍站在门口的二弟,轻轻开口道:“娘亲交给你了,照顾好!别让大房那边找娘的麻烦。”
“嗯,大哥,我知道了!我会看着的。”
妇人坐在椅子里,透过敞开的门户,目送翻身上马的儿子。
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令人眼眶发酸的哭喊响彻整个庭院。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以后有本事就别来认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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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聚,别离,喜悦,悲伤,无时无刻不在这个广袤的中原大地上演。
东炎王朝万里疆域,这些人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