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菱从袖子中将一块随身携带的巾帕拿了出来。
微微撑起身子,给比现在高出自己好多的云光想要擦拭汗珠。
云光此时双手拿着书本和纸笔,腾不出手,只好俯身低头,想要邹菱替自己擦。
邹菱看着眼神还在翻书本上的云光,嘴角轻轻弯曲,微微摇了摇头,然后替他擦拭起来。
还没擦完,门外就传来了学子们问候徐端静的声音。
“拜见老师!”
“拜见老师!”
......
徐端静今日在自己拾掇出来的印刷房呆的有些久,回过神来险些误了今日授课的时辰。
冲着自己学生们温和的笑着,随后走进了教室。
老者邹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门口拉着小板凳坐在了一旁。
徐端静刚到讲台,台下的所有人都纷纷起立,冲着自己的老师作揖行礼。
“拜见老师!!”
.......
没有过多的寒暄,徐端静抬手往下轻轻压了压。
拿起提前准备好的坚硬黄土快,对着身后一块巨大的黑色墙面就写了起来。
这地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坚硬的黄土。
一个大大的‘法’字赫然写在了上面。
写完转身之际,拿着喇叭状的木质简易扩音器对着台下说着。
“法!国家正常运行的基础!这也是评判一个国家秩序是否正常的一切标准!不说上古时期,自商、周、春秋、战国起,历经无数年,先辈们探寻人与人,国与国之间相处之道付出了很多。”
“从道家无为而治,墨家兼爱非攻,儒家修身养性与人为善......还有许多消磨在时间长河中的流派,可为什么只有现在被模糊的法成了治国的条例?你等知晓吗?”
徐端静看着台下的学生们,期望能从他们嘴里听到答案。
当然也有人举手,那就是跃跃欲试的儿子,徐端静选择性的忽视了。
这小子现在法学的理解,就差见识实行了!
没有理会凑热闹儿子,希望能得到这些教授已久学子们的回答,好在没让徐端静失望,后起之秀黄琦举起了手。
“来,黄琦,你说说!”
黄琦从盘坐的地上撑起身子,冲着老师躬身,随后有些紧张的开口。
“老师,学生读《商君书》《申子》等先贤典籍,明白了些许道理,先贤们抛弃了周朝再起礼乐教化的复古想法,也放弃与人为善说教明理的念头,更抛弃了各种桃花源小天地的幻想。”
“先贤们不在扭扭捏捏,也不在进行任何无意义的掩饰,当时的他们已经对战乱频繁人心险恶的社会现状彻底认命!”
说道这里,黄琦有些心虚的抬起头看着老师,发现老师不但没有生气,还脸上带着笑容,顿时放下心来。
深吸一口气再次朗声说着自己的认知。
“法家先贤们至此不在进行任何道德说教上的努力,因为当时的上层管理者到下层平民百姓,都已无药可救,常年积攒的世仇以及各种利益,让他们形同水火,无法调和!”
“在法家先贤们看来,旧的东西已经被证明是无用的,必须要有新的东西出现将其替换,先贤们认为,只有秩序才能解决混乱!”
侃侃而谈的黄琦没有因为这副残缺的身体赶到任何自备,这一刻的他仿佛浑身上下散发着光芒。
说完自己的理解,对着老师深深拜了拜。
“老师,不知道学生粗浅的理解是否正确吗?”
徐端静止不住的拍着手,对于黄琦的夸赞声络绎不绝。
毕竟一年多的时间就能将她摘抄出来的法家典籍,结合早起史书社会现状联系起来的人,真的很不错。
一番夸奖后,徐端静再次开口。
“黄琦说的没错,可还是有些没有说清,我乘着这个机会再说一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