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且末侯国。
这一年不知道为何各自小宗教之间的摩擦愈发严重。
上午时分小规模械斗刚刚结束,下午就有因为摩擦,重新拿起了棍棒菜刀。
信奉各种小宗教的信徒们,在他们首领的带领下,为了所谓的神谕,用自己的鲜血为他们的神扩大着影响。
这段时日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之人,成了敌对宗教口中的邪祟之人。
运气好的,被自己居住宗教的人保护了下来。
运气差的,被人拖着来到了敌对宗教的地盘,进行着所谓的除魔火刑。
平心静气坐下下来谈已经成了奢望。
各自信奉的宗教死了那么多信徒,哪怕那些首领想要停战好好商谈一番。
恐怕他们宗教的信徒都不会答应,一股无形的力量现在在推着他们硬着头皮在前进。
随着火并越发严重,伤亡愈发惨重,信徒中有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一处平日里对方杂物的仓库,现在是白狐教集中打架斗殴伤员的地方。
上了年纪的老人,抱着已经被包扎好伤口的儿子,嘴里是忍不住的叹息。
“爹,你叹息个啥?不就是被打瞎一个眼睛吗?我还废了对方一条腿呢!”
男子睁着仅剩的一只眼睛,嘴里很是满不在乎。
只不过完好无损的手,却还时不时的轻轻抚摸被包扎遮盖的眼睛。
老者没有说话,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唉声叹气。
过了半晌时光,老者才幽幽的疑惑开口。
“你说咱们爷俩,为了那个白狐神,这样做值得吗?”
伤了一只眼睛的男人顿时捏紧拳头,对着空气狠狠一挥,很是坚定的言语。
“怎么不值得?白狐神可是一直注视着我们呢?”
老者望了一眼神情有些狂热的儿子,面容渐渐悲戚了起来。
“那你给爹说说,那个白狐神是给咱们家一粒米了?还是一滴水了?那个白狐神能是让你健健康康,完好无损了?”
老者的语速很快,这让刚才还神情狂热的男子表情渐渐僵硬了下来。
平常要是有人敢这般言语,他肯定二话不说,大喊抓住异教徒。
可面前的这位老者,是养他长大的父亲。
男子不知道如何反驳,负气转身,不在去看着自己皱纹爬满了面容的老爹。
老者望着闭着眼睛装作假寐的儿子,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娃儿你先缓着,爹先去地里忙活了,麦子还没种呢!虽然也一年到头拿不了几个东西!”
上了年纪的老人,颤颤巍巍的起身,佝偻着身子,转身朝着仓库的门口走去。
养伤的壮年男子转头起身,想要开口呼喊,只不过嘴里像是有千斤巨石,怎么也开不了口。
待到视线中佝偻的身影消失,才颓废的再次躺了回去。
仅剩的一只眼睛微微闪动,也不知道在盘算的着什么。
“这边有人不行了!抬走埋了吧!”
男子沉浸心神思考之时,仓库里的忙碌的人,招呼着同伴,将伤重不治,已经没了呼吸的死人搬离出去。
负责搬运尸体的人,俩人各自一边,将这具缓缓变得僵硬的尸体朝着门外搬去。
找到一片林立的小山包前,很是熟络的放在地上,随后找来一张草席,往里面一裹,放进事先挖好的墓坑中。
祭拜,填土,动作一气呵成,显然这件事已经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