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颖进入了巡捕房官职体系,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现如今依然是一身健康的小麦肤色。
每天除开调节邻里矛盾,也就是规劝一下矛盾争吵。
杀人案件,以及拐卖儿童和遗弃幼童的事件也时有发生,但邹颖往往只是从旁协助,打下手还没发真正主持案件。
这样的日子很无聊,也很忙碌。
邹颖却乐得其中,每天勤勤恳恳异常忙碌。
毕竟义兄云光也给她说过,和平时期,他们巡捕房的人就是守护地区安宁的第一道防线,也是底线。
要是他们徇私枉法,糊弄了事,这个秦侯国的法也是破纸一张。
知晓她做事的意义,邹颖可没有半点怨言。
她去过中原,见识过哪里吃人不吐骨头的黑暗世道。
触目惊心的画面,依然刻在了她的心间。
她不愿百姓口中的人间仙境变作那般景象。
为此她愿意替阿哥,守住这个打下来的美好国度。
元和二年(公元179)的中原,在叛乱以及朝野动荡中度过。
并州蛮夷作乱,想要平定还需要不少光景。
朝堂之上反而在这一年趋于稳定。
此前稍有些动荡,但最后还是将利益链条稳固了下来。
豪族世家,依附皇权的宦官,以及高高在上的皇帝,还是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
地大物博的中原,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
要是病死或者是意外身亡也算是自有天数。
可饿死,冻死,无辜诬陷下狱打死,这样的死伤本不应该发生。
可没有人在乎,死去的这些蜱虫,终归是底层平民,他们也只是这个庞大帝国中的燃烧自己的柴薪,没有人在意他们的死亡。
元和三年(公元180)也静悄悄的来临,没有一丝让人欢喜的事情。
冬天刚结束,四月份春暖花开的季节,江夏郡蛮起起兵反抗,同庐江郡黄穰起义军合兵一处一同起事。
人数达十万余人,连破四县,朝野议论纷纷,但也没有太多震动。
这几年起兵反叛的事情发生多了,也就不足为奇。
掏钱出兵镇压就行,庐江太守陆康领皇命,率军征讨。
六月初,皇帝刘宏下达诏令,全国范围内举士,凡晓《古文尚书》、《毛诗》、《左传》、《谷梁传》诸经者各一人,受举者皆拜为议郎。
这件事宦官可没敢往里面塞酒囊饭袋之徒,毕竟这些人偶尔还要面见当今皇帝。
中原的动荡还是没有影响西域的任何局势。
此刻在秦府的议事厅,西域长史府高官,以及在职将领,此时都齐聚一堂。
负责法理治国的文官,一如既往的通报一下西域如今政令实施如何。
什么地方需要修路或者维护。
什么地方干旱异常,需要开挖河渠,受灾严重部分需要赈灾发粮。
待到度过受灾时期,还需要调整一下受灾地区的赋税情况。
法制出身的官员们在云光的带领下,也还算做兢兢业业,没有太过贪污腐败的迹象。
哪怕出现了贪污腐败,这个西域长史府无可争议的执掌者,可是会让他们全族体验一下已经空空入也的奴隶院生涯。
“大宛马的育种情况如何?”
云光询问之事,也是秦侯国最重要的一件国家之事。
马匹,好马匹,好的能征战的马匹,在这个时代,向来是一个国家武力的象征。
但养马却也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这在中原尤为严重。
草原人逐水草丰茂而居,一个小部落,最少也能一人三匹马供应自身。
但中原不行,哪怕做到三人一匹都是难题。
不只是中原人多的问题,而是养马是个难题。
最难的就是牧马的草场问题,中原边疆虽然有放牧养马的习惯,而且中原境内也鼓励百姓养马。
王朝末年,土地兼并严重,甚至是王朝专门划分出来的马场,也会被虽为的王爷,侯爷侵吞慢慢瓜分。
朝廷的草场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无法满座作战战马的需求,只好将担子分摊到治下百姓身上。
可中原内地养马,那就标志着没有功夫打理田地,一年到头没有糊口果腹的吃食。
有些地区也根本不适合养马。